温汐月的到来再一次将他心中的防线击退了一步,明明心中很不想伤害余梦烟,可最后每做一件事都会给余梦烟的心狠狠的砍一刀。

    一次次煎熬中,他都强迫自己不能作出任何伤害余梦烟的事情,可见不到余梦烟的心情,就如同千万只利爪在撕裂着他的心,各种恐慌与不安让他陷入沉痛之中,他不知道皇上的耐心会到什么时候用完,不知道父亲会面临怎样的结果,想起那晚余梦烟的一舞,内心就难以饶恕自己。还有那余梦烟最初要找的人现在已经出现了,如果见面的话,余梦烟会和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离开他吗?

    如此种种,温佶舒想了好几天。直到张童来告诉他,温夫人生病了他才下山去。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去看望温老夫人,见到她躺在床上面色如纸,满目创伤,从前那样火辣独断的温老夫人也有今天!温佶舒内心不觉有些舒爽,心想原来你也有老的时候,也有生病不能说话的时候。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因为爹的事情,娘这段日子都没好好吃饭休息,昨天出门时遇到下雨,淋湿了回家,晚上就开始发烧,已经吃药了,可到现在也没起色。”温汐月走过来,满是忧伤的说道。

    “看过大夫,吃过药就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温佶舒安慰道。

    “是啊,汐月,你就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的。”吴莲见温佶舒回来,欣喜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温佶舒对温汐月说道。

    “二少爷,你快点想办法救出老爷吧,老夫人这是担心老爷才会生病的。”尚秋走过来紧皱眉头说道。

    “你放心吧,我爹他不会有事的。”温佶舒安静的说道。

    “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要不你先去沐浴,然后去休息一下,我让竹馨去准备。母亲这里有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

    吴莲将手试着搭在温佶舒的胳膊上,可是被温佶舒干脆的推开了,还往后退了几步。

    “不用,谢谢。这些事情张童去做就好了。”

    当着众人这样生分,吴莲顿时难以抬头。

    “好。”吴莲弱弱的回了一句。

    温佶舒走到温老夫人的床前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张童也跟着出去了。

    “去,备马,我要去见皇上。”

    也许是什么也没有去想,才会觉得原来这去皇宫的路是这样的近,当张童提醒他到宫门了要下马车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的撩起帘子看了看,确定之后才缓缓的下了马车。没有犹豫,没有去想些什么,他迈进了艰难的那一步。

    皇上正在书房里与皇后一起下棋,听说温佶舒来了,不慌不忙的吃了皇后几子之后,叮嘱皇后一定要等他回来继续下完这盘棋,然后信心满满的走开了。

    见到温佶舒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徘徊不安,嘴角微微扬起,眼里一道光甚是威寒。

    “参见皇上!”温佶舒见到皇上来了,行礼道。

    “不必多礼。”皇上挥挥手说道,“突然来找朕所谓何事?难道又是为了你爹的事情?如果是的话,那就不用多说,朕心意已决。”

    “……回皇上……不是这件事……”温佶舒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每当要说起余梦烟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立刻将喉咙堵住了。

    “哦,既然没事,那正好,听说你对诗词很有考究,昨天朕就写了几句,要不你替朕看看?”

    “皇上乃真命天子,自然每一样都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强,属下不敢!”

    “你我就不要说这些,走!”

    说着皇上就先转身走了,温佶舒见状只好跟在身后去了。来到书房时,皇上立即走动书桌前将他的字给温佶舒看看,并且让温佶舒评论一下,吓得温佶舒赶忙跪下来说不敢当。

    “这次许多人都在自保,有的人被抓起来,有的人被处决,你知道为什么朕没有将你抓起来吗?”

    见到温佶舒丝毫不敢越礼,皇上冷笑问道。

    “臣不知!”

    “起来吧!”皇上背着手看了一眼温佶舒,见他起来了,继续说道,“那日本是朕应该杀了景巳的,毒酒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打算与他喝完一杯酒后就送他去见他的母妃,可是就在第一杯酒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让朕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皇上当然是顾及兄弟情深,好皇上当然如此!”温佶舒拱手行礼道。

    “与他只能存一人。”皇上叹口气说道,“不错,他的话燃起了朕的兄弟之情,于你,朕也是一样,除了朕让你做的事情之外,你对所有被人看重的事情都很淡然,让朕找不到杀你的理由,倘若哪天你要是真的死了,那么天下人定会说朕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那么最近处决的一些人就会引起公愤,到时候,你说,是不是会有第二个李景巳出来反朕?”

    “皇上仁爱天下,做每一件事必须考量很久,当然不会有错的决定!”

    “是吗?那你说说余梦烟是不是一个错呢?”皇上笑问道。

    突然感到面前的这个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该怎么去做,才能继续保持刚才说的话那样,找不出丝毫的破绽,找不到被杀的破绽。温佶舒思量了很久,行了礼说道。

    “……当然不会有错……”

    皇上听了温佶舒的话,顿时大笑起来,拍了拍温佶舒的肩膀。

    “果然是温佶舒!如此小心,当真看淡了时态。不过你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吗?她可是心爱的徒弟啊!”

    “……她……她就是一个爱闯祸的丫头……”

    温佶舒感觉他的心要跳出了嗓子眼,很多不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堵到窒息,让他的脸红到了脖子,他的爱被所有的权力攻击得快丝毫不剩了,却无力挽回,从前不喜结交,不喜来往,如今倒是一种奢侈,因为不是说人多好走路吗?一个人如果没有能力的话,真的不适合孤军奋战。

    “是吗?朕可不是这样觉得!”

    “皇上!”温佶舒普通跪了下来,“其实她只是府上的一个丫头,因机灵可爱,才收下她做徒弟,本想调教她能安静一些,没想到还是闯祸了,还请皇上恕罪。”

    “哦~~这么说,其实只是表面的师徒关系?”皇上试问道。

    温佶舒顿时面惊失色,他不住的在鞭策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恨不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他要从头再说一次!

    “……皇上……”

    “起来!”皇上打断了他的话,将他扶起来,“很好!!”

    说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温佶舒落魄的站在那里一定不动,这时余梦烟从一旁的柱子后面泪流满面的走出来,直直的看着他。这一刻,温佶舒觉得他的心已经死了此生都不会也复苏的希望。他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余梦烟听见了。

    “烟儿?你怎么在这里?”温佶舒悲伤的上前去问道。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余梦烟哭着说道。

    “烟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说有当初,且说刚才即可,既如此,你何必又要与我解释,如此反复纠葛,何必牵绕!”

    余梦烟说完伤心决绝的离开了,留得温佶舒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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