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烟痛哭着跑出了一道道宫墙,皇上站在城楼上看着她跑出宫外,命人只暗中跟紧她就行。

    直到晚上,温佶舒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温汐月见到他回来,赶忙过来询问他有什么收获没有,问了好几遍就如同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别苑,气得温汐月拉着张童询问,结果还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晚,温佶舒一直跪在母亲的灵位前,想着他今天说的话,看到余梦烟时的神情,他在内心一遍遍的询问着母亲为何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到死都要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温家人,不能对不起任何人。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第二天中午,张童四处找不到他时才想起这里,见到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着该不是成功昨晚跪到现在吧,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早就跪僵的膝盖已经不能一下子站起来,张童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抱着拖到了榻上躺下来给他揉膝盖。

    “老爷回来了,可看你这样子,一时也起不来了。”张童很不高兴的说道。

    “回来就好,我娘应该高兴了吧。”温佶舒望了望母亲的灵位一副心死的样子说道。

    “圣旨说念在府上待梦烟姑娘不错的份上,特赏了她。”

    温佶舒苦笑一声,堂堂的温府,如今要靠一个丫鬟救助,曾经的贵贱之分,现在看来多么的可笑。

    “还说什么了吗?”

    “……还……没说什么……”张童想想说道。

    “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皇上还说要纳梦烟姑娘为妃,已衙吉日,就在这个月底。”

    温佶舒听完顿时觉得心口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一样,痛得他捂尽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了过去,吓得张童不知所措的大喊着,将他抱出密室放在床上急忙跑出去找大夫。

    一定要这样吗?温佶舒用残存的意识问着,不是要带着烟儿离开这里吗?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生活,为什么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不一会儿就听见各种声音在他耳旁响起,甚是烦躁不安,却没有能力醒过来将他们一哄而散。待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张童坐在他床前打盹,望着桌子上的茶壶想喝水,却不能动弹,只好移动手弄醒了张童,见到他醒过来,张童又惊又喜,连忙询问情况,得知要喝水,将他扶着坐起来,迅速去倒一杯水递给他。

    “我去告诉老爷夫人。”

    “不用了,我想安静一下。”

    温佶舒拦住了张童,他们的问候对他来说是一种伤痛。

    “少爷,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定是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坐在吃的给你。”

    “都说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安静,不想见任何人!”

    温佶舒喝完水,坐在床上回想着他这几天一直做的梦,他梦到了自己不再去在乎他的年龄,在乎别人的眼光,放开一切只与余梦烟一起尽情的追赶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那里有花有水,当清风吹来时,他们便去追赶着风,当微雨来时,他们便追着雨。再好的梦也有醒来的哪一天。

    满眼神伤的望着墙上的那幅画,那还是那年余梦烟与他一起画的画,他画,她题词。再看时,已经没有勇气,只有悲伤。他没想到皇上会下手这样快,一点不给他带着余梦烟逃跑的机会,现在如果出去寻找余梦烟的话,一定是迟了,余梦烟身后现在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她,一旦他上前的话,还未来得及喊一声余梦烟的名字,就被身后的侍卫给杀了。

    也不知现在余梦烟会去哪里,或许回到她的父母身边了吧,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父母,肯定很想念,以余梦烟的脾气,除了为他的事情伤心,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可以烦扰到她。

    他不知道余梦烟成为妃子之后以后还能否再见面,他想一定不会的,余梦烟的性子那样刚烈,此生定不会与他再相见。

    这时温丛过来了,见到他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哀叹一声。

    “如果没有念想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既然有更好的,为何还要悲伤?”

    “父亲,你爱我母亲吗?”

    “爱,如果不爱的话,怎么会有你呢?”

    “那为什么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悲苦到死却不肯去看她一眼?”

    “不去才是更爱她,这样她就彻底没有了恨,一个人没有了恨,那么就不再爱那一个人了,就会放弃,心就会安宁。”

    “不会的,我娘不会忘记你,她是恨你的……”

    温佶舒想起母亲临终时留给他的话,情绪有些激动,他不许父亲否决他母亲对他的爱,因为他的母亲到死都在嘱咐他要照顾好温家人,好好活下去。

    “怎能不恨?”温丛叹一声道,“得不到的就希望她过得比你好,不要伤心的幻想着与爱的人有着美好的未来,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一放彻底的放手!”

    父亲的话让温佶舒再次审视了这个温家绝对权威的人,如今父亲已贬职在家,不再享朝廷俸禄,反而觉得他比从前多愁善感了。

    “父亲……”

    “好好休息,看到你没事,我们也放心了。”

    温丛说完起身缓缓的离开了,或许这次对他的打击很大,毕竟这辈子都在朝为官,如今却清闲下来,多有不适,不过比起那些被清理的官员来说,能活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温佶舒下床将那幅画给摘下来收了起来,藏到了密室的画缸里。

    “张童,这几日有发现烟儿的踪迹吗?”温佶舒从密室里出来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好像去了客栈,一直在客栈里住着,哪儿也没去。”

    没有去找双亲?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接到圣旨了吗?

    “有没有人跟着她?”

    “有,都是暗中跟着,没有露面,想必是保护她的人吧。”张童很认真的说道,“过些天她就要入宫了,想必是在发愁呢。”

    这样无心的话,温佶舒听在心里难受极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和余梦烟说上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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