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的日子还是容易犯困,只是思念让人时刻都要保持清醒,想在门开的那一瞬间第一眼就能看到,然后上前一个拥抱。

    院前叶落三两声,

    秋华湛露私语沉。

    暗烛昏后隐画屏,

    慵懒小扇扑流萤。

    小小的院子,随便走走就觉得有些累了,坐在小亭里忍不住叹夜的安静,梅茹蹲在一簇花前与几只萤火虫,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人羡慕,扳指算算,钟离粟已经有好几日未来看她,烛火都已经失去了活力,投射的影子竟是这样的模糊得可以被忽略了。宵烛亦是冷得不敢触碰,没有想到梅茹却能放在手心上。

    如今就连看书都不能排解她内心的孤寂与思念,时时都要开门看看,每次失望每次希望,反复几次,都感觉要被人笑话了。

    如此几天,看不到钟离粟的影子,日子也变得走得很慢,这样让人快要窒息的日子,让余梦烟心烦意乱,一次次的想这是否就是自己在改变后想要的生活,看到梅茹整日活泼乱跳,慢慢也觉得热闹是件烦心的事。

    “梅茹,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余梦烟终于忍不住这样没有钟离粟的安静,走到正给花草浇水的梅茹面前说道。

    “……啊?出去啊?”

    听梅茹这意思好像还不愿出去,是她太浮躁了?余梦烟看着梅茹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怀疑自己了,不应该出去走走吗?难道今后要过这样的生活?

    “……难……难道不可以吗……”

    “……可……可以……”

    梅茹放下水壶,整整衣服,跟在余梦烟后面一起出门了。

    从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出去过,这个巷子竟是这样隐蔽曲折,有些不明白钟离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走了好半天才看到街道,有过路的人来来往往。

    “这是哪里?”

    见着这个很陌生,忍不住问道。

    “这是北街市的巷尾街道,一直很少有人来这里的。”

    “为什么离粟带我来这里?已经好多天了,怎么也没来看我?”

    “这个大人没说,梅茹也不知。”

    左右看了看,不认识的路人,不熟悉的地方,难道钟离粟说给她的家就是要这样重新开始?虽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还是能牵强的理解钟离粟的一片心意。没有走多久,余梦烟就想回去了。

    就这样毫无趣味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中秋节的前天,她等到了钟离粟的到来,她像是看到光火一样朝着钟离粟扑过去,钻进钟离粟的怀里,寻找久违懂得温柔。

    当钟离粟也诉说着他对余梦烟的思念时,余梦烟哭成泪人,顿时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坚强,完全是小鸟依人的状态。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思念,能相信钟离粟给她的解释,是因为公事繁忙,只要能得到钟离粟的热爱,她丝毫不犹豫的相信钟离粟。

    只是相聚总是短暂的,钟离粟只能陪着余梦烟到吃过晚饭就要离开,虽是不舍,可钟离粟的公事比相聚更为重要,看来中秋节是要一个人过了。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钟离粟,余梦烟关上门擦拭着她委屈的泪水,问着明月为何不能多陪她一段时间,得不到明月的回应,她只能安慰自己说相聚是长久的,不在这一时,然后强颜欢笑着回到房间拿起一本书闲散的翻看着,就连书拿倒了走没能发现,还是梅茹给她送茶时见她发呆看到了提醒她时,才慌乱的将书拿正了,可依然没有心思看进去,一把将书随手的丢在书桌上。

    中秋节,梅茹去外面买了月饼和一些坚果回来,吵了几个小菜,出门时,余梦烟还嘱咐她买几壶酒回来,见到这段日子余梦烟无精打采,日渐消瘦,本是不愿意买的,她还是能理解余梦烟的心情,还是买了几壶酒,虽不能喝多少,可也能陪陪余梦烟。

    晚上,朗月当空,月亮特别的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一个人的过这种团圆节,心情自是悲伤不已,想着父亲不知为何会突然离开她,母亲更是狠心撇下她虽父亲而去,从前不在家中时,总觉得没有关系,反正总有一天会回家,会与爹娘在一起,现在想起来这些来,都是很混蛋的想法。还记得第一次离开父母的时候,她就知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次次都没能拿行动去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孤独是有原因的,因为从未珍惜过原本就有的。见着余梦烟思念父母哭成泪人,梅茹也想起了她的家人,父亲嗜赌如命,父亲因为受不了天天被父亲虐待上吊自杀,而她被父亲送到青楼卖掉,到门口时被府衙的人买回去当丫鬟。后来钟离粟来了,见她做事机灵,就让她照顾他,从前因为新丫鬟,在府里总是受欺负,后来被钟离粟留在身边后,总算舒坦了。

    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来也都是大相径庭,何故有瞧不起别人的资格呢?余梦烟庆幸自己被冯玉和云瑶她们真心相待。进能遇上梅茹,虽是当初有些怀疑,但还是接受了,只要能与钟离粟在一起,就算钟离粟当初不是很信任她,她也能接受。

    今天是中秋,不知钟离粟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念她。余梦烟拿起酒壶对月相饮。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很早,余梦烟就已经从沉醉中醒来,开门声让她慵懒回顾,可想着万一是钟离粟赶来呢?于是赶紧清醒爬起来,撩开床纱看去,失望极了,原是梅茹端水来给她洗漱的,早该是这样的,以免自己失望,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渴望。

    “昨晚喝了那么些酒,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

    梅茹放下水盆走过来勾起床纱说道。

    “那么多酒,根本就醉不了我,倒是想醉,心却偏偏异常的清醒,你说,你是买到假酒了还是我的现在不怕喝酒了?”余梦烟侧着身子问道。

    “你是太想念大人了,从前总觉得你对大人忽冷忽热没有感情,原来你将对他的感情藏得这么深,下次大人要是来了,我定告诉他这些……”

    “胡说!”余梦烟坐起来有些生气的掩饰到,“我有过对他这样用情至深?”

    “当然,昨日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但意思就是想念大人,想来你与大人真是相配,你不在他懂得身边的时候,一个人在后院的亭中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好了,你的小嘴我算是见识到了,我自己来更衣洗漱,你出去歇着吧。”

    “好。”

    望着梅茹出去,余梦烟叹一声,钟离粟真的与她一样吗?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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