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能这样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等一个人到来,可以不问天气如何,不管院中花草是否鲜艳,不知饭食是何滋味。

    在中秋节的第五日,钟离粟来了,寡言有些生气,站在门后面看到问梅茹她在哪里时,轻哼一声,跺来一脚柔柔的转身回房间了。钟离粟带着笑容探身着身子我那个屋里走,梅茹看了赶紧出去做事情去了。

    钟离粟轻轻的推开房门,见到余梦烟正生气的坐在桌子旁喝茶,见到他来故意一副看不见的样子,来之前就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该怎么哄开心到现在还未拿出主意,只能冲着余梦烟憨笑着靠近她。

    这模样,气得余梦烟将一杯茶泼到钟离粟的脚前,让他一下子停了下来,钟离粟见了嘿嘿嘿笑着还是得往前走。

    “烟儿,你就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现在府衙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实在脱不开身,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钟离粟一下子要扑过来,余梦烟一个疾身窜起来,将椅子脚直接压在他的脚上,痛得他直喊。

    “现在是你想来就来了?”

    余梦烟见着钟离粟抱着脚直喊疼,又气又好笑。

    “烟儿可真是心狠,我这样想你,总想快点把事情做完,好尽快来看你,没想到你却如此待我,真是心痛……”

    “心痛?”余梦烟巧言说道,“你可中秋节那日我的心痛,还不知你在那时正在做些什么?如有想我,那是团圆的日子,为何丢下我一人?”

    “……烟儿……烟儿,我冤枉啊……”钟离粟稍有沉思一下放下脚,跑到余梦烟面前,强硬抱着她说道,“烟儿,我真的很想你,别这样说一些令人伤心的话好吗?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余梦烟没有力气挣开钟离粟,她想钟离粟都想累了,累到不能动了,她能感受到每一次钟离粟的拥抱都是这样的热烈,将她的身心不断燃烧起来。莫名的哭了起来。

    “思念能然衣宽,尔却不是,还说什么想我,都是糊弄。”

    听了这话,钟离粟忍俊不禁,摸着余梦烟的脸儿不忍松手,如此可爱的小娇人,真是怎么疼都疼不过来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余梦烟不见钟离粟在侧,赶忙穿了衣服,跑到外面,着急的寻找着钟离粟的身影,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看到钟离粟正在给花草浇水,脸上的紧张算是消失了。梅茹见到她出来了,喊了她一声,钟离粟应声停下来,转身看到余梦烟惊慌的样子,放下水壶笑着走过去。

    “傻瓜,我怎么会这块离开你呢?”

    这时,那只白色的鹦鹉突然喊道,离粟,想你,离粟,想你。

    顿时羞得余梦烟面红耳赤,要往屋里跑,被钟离粟一把拽住,将她带到鹦鹉面前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一切。”

    “讨厌的鹦鹉,以后不要你了。”

    余梦烟说完,鹦鹉喊着,烟儿好美,烟儿好美。

    真是又气又好笑,余梦烟欲要打这只鹦鹉,钟离粟笑着说道。

    “上次走得急,还未告诉你这只鹦鹉的名字,它叫知音。”

    “知音?”

    “是啊,能知道我们的心事,它可以毫无防备的说出我们之间内心最想说得话。”

    “好啊,原是你派了个探子在我身边。”

    “你可是冤枉我了,烟儿,只是想你不会太孤单,我想有些话你不会对梅茹说,比如刚才那句想我了就是……”

    有钟离粟在身边,真是什么都可以接受,过往的怨念都可以抛下不管,余梦烟靠在钟离粟的怀里,想着此生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

    虽然钟离粟只陪了她短短两天,但却是将过去的好些日子的想念全都化解不见了,毕竟要去做很多事情,也不能每天都陪着她。

    这几天,梅茹陪着余梦烟做刺绣,这还是第一次拿起绣花针坐下来想为心爱的人绣一副手帕,希望心爱的人能时刻将它带在身边,看到手帕就能想到她。刚开始学,穿针引线间无数次将纤纤玉手刺出鲜血,看得梅茹甚是心疼,想帮余梦烟做一个,这样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可被余梦烟给拒绝了。

    没想到这刺绣竟是这么一件艰难的女红活,想起当年母亲为了不让自己如男孩子一样到处乱跑闯祸,想将她关在家里学刺绣,她每次都能找到空隙逃开母亲的视线跑到外面去找喜来他们一起爬山玩水。没想到今日却偶然间才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这份女红原来是为了心爱的人才去做的,当初若能好好与母亲学习党的话,现在也不会弄得受伤都是伤。

    现在听梅茹细心教导,感觉得学不够,比起看书,似乎这个要难多了,为了能学好刺绣,不知多久没有看书了,在没有做成功之前,就算钟离粟来了也不会让她知道,梅茹想告诉她吃得苦都被她阻止了,她想做成之后送给钟离粟,给他一个惊喜。

    这些日子都在做同一件事,余梦烟觉得心有些发慌了,是时候找个别的事情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于是跟梅茹说想出去转转,好久都未出门,打开门时,有些眼晕了。

    梅茹搀扶着她往外走,来到安静党的街道上,来往的人很少,余梦烟想让梅茹带她去热闹的街市上走一走。

    再次回到这繁闹的街市,余梦烟找不到她自己了,觉得这热闹太烦躁了,阔步的走着,想要尽快走完走条街。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跟着一位女子,还未害得及躲避,那人转身去看首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

    难道相遇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余梦烟感叹着。

    “烟儿,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赵至诚看清是余梦烟之后,不顾一切的走过来问道。

    “……我……”

    “你知道这段日子我到处找你,我都要将京城找遍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样急切的询问,让余梦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敢直视赵至诚的眼睛,想尽一切办法躲避着。

    “……夫君……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时那位同行的女子走过来,声音很软,很温柔,原来是相府的千金曾若,她怎么称呼赵至诚为夫君?难道他们?余梦烟不敢往下想去,尴尬的笑笑说。

    “……原来……原来你们……”

    “我们成亲已有些日子了,听至诚说他要邀请一位朋友,可一直找不到,可是你?”

    曾若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软绵绵的,笑容极其的真诚,丝毫看不出因为丈夫一直找另一位女子而不高兴,反而是种理解与体贴,余梦烟被震惊到了。

    “怎么可能是我呢?”余梦烟还是不想被误会,同样很大方的说道,“虽是与至诚相识,与他只是儿时兄弟般的感情,我现在已恢复女子性格,所以说他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

    “其实在至诚之前,我听说过你,那时府里举办了诗词会,你来参加过,只是我党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吹风,只能在屋里看着你们,后来还听我哥说起你,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曾若佩服。”

    没想到相府的千金尽是这样的谦虚,温佶舒活该一辈子真是可惜,曾若是多么好的一位女子啊,就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拒绝了,这样的做法真是太可恨了,说什么身体不好就拒绝,她的身体总是没有问题吧,还是拒绝了,只能说明温佶舒有问题!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如今曾若遇到赵至诚,算是美满了。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浅文漏学,惭愧不已。”余梦烟浅笑道,“其实早些时候也听说过曾姑娘,貌美人好,如今遇到良缘,也是福报,恭祝你们今后夫妻和爱,早生贵子。”

    这些话在赵至诚听来都是对他的讽刺,因为他始终逃不掉母亲一次次拿性命相威胁,上次若父亲发现在晚一点,母亲真的因上吊而命丧黄泉,脖颈上的勒痕是他不敢看的伤痛,好些天才慢慢淡去,而在这些天里,他每天都在思考着母亲给他的安排,想着怎么能保护余梦烟。

    当他作出决定之后想找余梦烟说清楚这一切时,才发现余梦烟已经离开了客栈不知其踪,找了好多天,知道母亲哭着求他放弃时,他才忍着泪水点点头。

    没想到再见到余梦烟时是在成亲之后,难道是上天要折磨他吗?听着两个女人在这里相互谦虚着,说着他们之间的事情,心如刀子一般在割着。

    “你不是说喜欢那串珠子吗?买了没有?”

    赵至诚想气一下余梦烟,报复她这段时间失踪的煎熬与焦急,故意搂着曾若的腰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问道。

    “刚看好,你却突然离开了,还未来得及买。”

    “……你……你们……你们去吧……”

    余梦烟看到这一幕喉咙突然被划了一下生疼无比,说出话来时更是如鲠在喉。

    “……那我们去了……”

    曾若见赵至诚低头不语,就说道。

    看着他们离开,余梦烟眼睛红了,可新帝还是明白,不能流泪,因为她现在也很幸福。可心中总有一种不能也不知如何言说的伤痛总再试图侵蚀着她,让她感到害怕。

    “梅茹,我们回去吧,那鸳鸯不是还未绣完整吗?”

    “好,那我们赶紧买点每日所需的东西吧。”

    余梦烟艰难的点点头,与赵至诚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知道,此刻起,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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