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不是肺病!

    屋中所有人,全都惊讶了,大家看看那粒扣子,又看看李娇娘。

    目光全是惊讶和佩服。

    周嬷嬷笑着道,“表少夫人真厉害,救了这孩子一命呢,这东西要是卡在嗓子里,这嗓子就得废了。”

    曾娘子看着那扣子,眼珠子转了转,没话。

    李娇娘对那妇人道,“扣子拿出来后,药还是要吃的,必竟,有东西扎伤过嗓子,吃些去炎症和润喉的药吧。”

    “……”

    “另外呢,这十之内,不能吃过于干燥的食物。比如烤饼,脆米饼之类的,吃些软糊的饭菜。”

    “……”

    “水果的话,可以吃些枣子,但不能吃桔子和葡萄。这些东西吃了,嗓子会疼。”

    她将药方给那妇人,“吃这些药就可以了,平时多休息着,多喝温开水,尽量别让孩子大哭。”

    妇人千恩万谢,“晓得了,多谢娘子相救。”

    她抱着孩子给李娇娘不停地鞠躬。

    李娇娘笑着道,“也不早了,你赶紧抓些药回家去吧。”

    “多谢了。”妇人抱着孩子,抓药去了。

    这边,李娇娘朝齐东家道,“咱们走吧,齐东家。”

    齐东家看一眼黄大夫,脸色不好看背着手,往医馆外面走去。

    黄大夫今的脸,被打了个结实,老脸挂不住,再不敢多什么,只站在一旁。

    周嬷嬷很高兴,扶着李娇娘往外走,“表少夫人,黑,外面有台阶,心脚下。”

    哎呀,这表少夫人可真厉害呢。

    她将来看病,就不要找外面的庸医了,直接找表少夫好了。

    曾娘子没话,跟着她们,走出了医馆。

    ……

    回到陆宅的时候,已经是一更过半了。

    陆宅已经关了门。

    曾娘子拍着门,喊来守门的开了门。

    她又对那守门的吩咐道,“快去传话给夫人,表少夫人回来了,还有庆和堂的齐东家也来了,要见夫人和老太太。”

    齐东家是府上的常客。

    守门的不敢大意,飞快跑向后宅传话。

    唐氏这会儿,还没有睡下,正坐在灯下,翻着帐本。

    大儿二儿往家里寄来的钱并不多,三儿更是一文也没有收入,不光如此,还要从家里拿钱出去。

    老太太倒是有些私房钱,但不会轻易给家里。

    只在平时过年过节时,打赏给辈们。

    唐氏看着帐本,心情是越看越坏。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家里才能恢复到二十年前的样子?

    丫头春杏走来话,“夫人,三少夫人跟前的百灵来了,,三少爷这会儿要去书院,家里马车出门去了,问夫人能不能安排下轿子。”

    抬轿子的人,也是府里的仆人,不抬轿子时,就在府里顶着差事。

    谁要坐轿子,得请示唐氏安排人。

    唐氏正气恼着唐婉,娶进家里快十年了,一儿半女都没有生下,娇滴滴的像个公主似的,她几句就掉眼泪。

    除了一张脸出色些,会写几首诗外,一无事处。

    “这都快二更了,三少爷还要出门?三少夫人是不是又跟三少爷吵架了?”唐氏气得扔开帐本,拍着桌子站起身来。

    “我这是娶了个媳妇,还是娶了个祖宗回来?连个男人都不会侍候的?逼得男人大晚上的去外面住?下午才回来,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把男人逼走了,她还真是贤惠得很啦!”

    陆游在越州城的稽山书院学习。

    因为书院离家远,他平时住在书院里,会隔上些日子回家来拿些衣物用度。

    今下午才回,晚上便要离开家回书院,唐氏当然会气恼。

    春杏呐呐道,“兴许……兴许是三少爷的学业忙呢?听,三少爷明年要去临安参加锁厅考试了……”

    “那用得着大晚上的离开?大晚上的,书院的夫子会上课?”唐氏气得恨恨道。

    春杏低下头去,不敢多话了。

    “罢了罢了,备轿子吧,春杏,你去跟陆吉管家一声,叫他安排几个人抬轿子。”唐氏朝丫头挥挥手。

    “是,夫人。”春杏吐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只不过,她没走多远,遇到了前院那儿守门的人。

    守门人跑得气喘吁吁的。

    “春杏,庆和堂的齐东家来了,要见夫人和老太太呢。哦,对了,表少夫人也回来了。”

    春杏一怔,哎哟,还有这一件事呢,她差点给忘记了。

    “晓得了,我这就去通知夫人,你去跟陆管家一声,叫他找几个抬轿子的人,三少爷晚上要出门去。”

    春杏匆匆跑回屋里。

    “怎么又回来了。”唐氏不耐烦道。

    “夫人,表少夫人回来了,还带来了齐东家,齐东家要见您和老太太。”

    “什么?”唐氏惊讶了,“齐东家来了?庆和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曾娘子不是跟着去了吗?到时候,问下曾娘子不就知道了?”春杏道。

    “你去安排,请齐东家到前院正堂里吃茶,我马上就去。”唐氏道。

    可千万别是那个李娇娘给她惹了事!

    否则,她饶不了李娇娘!

    不过话又回来了,李娇娘敢惹事,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将那李娇娘赶回乡下去!

    她家里也没有多的余钱,她养不起闲人!

    “是,夫人。”春杏飞快跑走了。

    ……

    庆和堂的齐东家,是陆家的常客,大晚上的前来拜访,还要见夫人和老太太,将整个府里的人都惊动了。

    陆游被唐婉哭得心烦,拿了秋衣后,本想连夜离开回书院去住,听到出了这等事,他便不走了,对乩,“去看看吧。”

    厮找灯笼去了。

    陆游想了想,又往东厢房走来。

    唐婉下午休息了会儿,吃了李娇娘开的药,精神好了些。

    她给陆游整理好了拿走的衣物,正和丫头坐在灯下话,陆游这时走进卧房来了。

    “官人?”唐氏站起身来,惊讶着看他,“你没有走啊?”

    “你这么希望我走?”陆游冷冷问道。

    唐婉心头一酸,唇角颤了颤,“不……不是的,是意外而已,官人,外头起风了,明早再走吧,今晚……你别走了。”

    “我本来是要离开的,但前院来了客人。”陆游看着她,“老太太和夫人都去了,你做为晚辈,也要前去才是。”

    原来是来了客人……

    唐婉心里叹了一声,“谁来了?”

    她和丫头一直在房里,没有走出去,外头的事情,并不知道。

    “庆和堂的齐东家来了,他是父亲的挚友,大晚上的前来,进了府里就要见老太太和夫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你随我一同前去。”陆游道。

    唐婉点零头,“好。”

    百灵担心唐婉的身子,才产四,大晚上的到处走动,这身子还怎么恢复?

    “三少爷,少夫人身子不好,您让她休息着吧,别让她去了。”百灵求着情。

    “长辈们都去了,她一个晚辈不去,不是叫外人笑话我陆家没有礼数?”陆游沉着脸色,“难道,让外人笑我不孝?”

    百灵被训斥得哑了口,低下头去。

    唐婉拉了下百灵,“给我拿件披风来,我随官人前去,又不是出府去,不就是在家里走走么?不碍事的。你这丫头,怎的这么多话?”

    百灵心头暗自叹气,“是,少夫人。”

    唐婉披了件连帽披风,带丫头百灵跟着陆游,往前院的正堂而来。

    厮提着灯笼,在前头照明。

    百灵扶着唐婉,走在最后。

    正堂里,灯火通明。

    陆老太太,唐氏,已经先一步到了。

    骆诚自打李娇娘离开后,也一直在等李娇娘,听她回来了,也马上来到了正堂。

    陆游先进的正堂,唐婉最后一个到的。

    唐氏看到娇弱弱的唐婉由丫头扶着走进来,鼻子里冷冷一哼。

    李娇娘却马上朝唐婉走了过去,一把扶着她,“三表嫂,你怎么来了?晚上冷风大,你该休息呀,这吹了风,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老太太都来了,她年纪轻轻的吹下冷风,哪里就会病着?”唐氏轻哼,“都是她家里惯的。”

    李娇娘不满唐氏的法,“身子不好,还分年纪的?夫人您身子不好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多休息着?”

    唐氏大怒,“放肆,长辈话,轮得到你个辈插话?”

    “够了,外人在呢,吵什么呢?”陆老太太喝斥一声。

    唐氏压着怒火,“是。”冷冷瞪一眼李娇娘,不话了。

    陆老太太微微一叹,“齐东家,你这大晚上的前来,要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终到点子上了,李娇娘扬了扬唇角,对唐婉声道,“三表嫂,你的好日子马上要到了。”

    唐婉听不懂,眨着眼看着李娇娘,“什么?”

    “你且坐着听吧。”李娇娘笑眯眯道。

    唐婉一脸疑惑,点零头,安静地坐着。

    李娇娘走到骆诚的身边坐下了,“骆诚哥。”

    骆诚声问道,“你刚才去庆和堂,做什么了?”

    “办事,帮三表嫂的。”李娇娘狡黠一笑。

    “什么事?”骆诚好奇问道。

    “一会儿等着看吧,嘿嘿。”

    齐东家朝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不少陆家的仆人在。

    他有些犹豫起来,忙拿眼神看向李娇娘。

    李娇娘心里骂道,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表姨祖母,请屏退仆人。”李娇娘站起身来,对陆老太太道。

    这是不让外人知道的意思了?陆老太太马上明白了,挥了挥手,“都下去。”

    曾娘子还在对唐氏声着医馆的事情,唐氏心中正在大惊。

    老太太这时发话了,唐氏对曾娘子道,“你且先下去,呆会儿再。”

    曾娘子和周嬷嬷去过医馆,知道齐东家要什么,但还有不少其他人,比如百灵,比如陆管家,比如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金秀,还有陆游的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相继退下去了。

    陆老太太这才道,“好了,不相干的人全都退下了,齐东家,你要什么,就请吧,我这里洗耳恭听。”

    “老夫前来,是来给府上赔不是的。”齐东家朝陆老太太拱手作揖,行了个大礼。

    陆老太太诧异,“赔不是?什么不是,你可有些日子,没有来我府上了呢,究竟是什么事?”

    齐东家叹着气,“十前,三少夫人身子不适,请老夫前来诊治,老夫老眼昏花,错将她有孕诊成了胃寒病,大前她产,又请了老夫前来开药,老夫当成了月事不稳,只开了普通补气血的药。”

    他的话一完,除了李娇娘,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

    唐婉的脸色,更是死白一片,手抓着椅子扶手,尽量不让自己倒下,眼泪马上大滴大滴地往外落。

    陆游脸色大变,“齐东家,你……你什么?”

    唐氏惊得脸色都白了,“怀孕?产?”她不相信地看一眼齐东家,又看向唐婉。

    陆老太太气得站起身来,伸手摇摇指着齐东家,“你……你……,你赔我的孙儿!你赔我的曾孙儿来!”

    她声音颤抖,哭了起来,“你知不知,他们成婚快十年了,都盼着有个孩儿,你可好,误诊?如今她产了,孩子没了,你,这事儿怎么了?”

    冤情终于大白。

    唐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放声大哭起来。

    李娇娘走过去搂着她,“三表嫂,你别哭了,那个孩子和你没有缘分而已,他去别家了。表嫂将身子养好些,还会有孩子的。有孩子和遇到爱人一样,都讲一个缘分。”

    唐婉不话,只是哭。

    她哭莫名没聊孩子,更哭府里饶冷心冷情和不理解。

    相处近十年的婆家人和枕边人,远不及一个只见面两的远亲对她好。

    她怎能不伤心呢?

    “齐东家,你的误诊害得内子产,仅仅一个道歉就完了吗?”陆游大声怒道。

    齐东家头疼得很,忙拿眼看向李娇娘求救。

    “李娘子,李娘子?”他声喊着。

    李娇娘当没听见。

    这么快就帮他解围,这个庸医下回再误诊害人怎么办?

    且让陆家人狠狠骂骂他再。

    “齐东家,我们两家交往多年,我陆家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孙儿早产?”陆老太太大怒。

    唐氏也道,“齐东家,你我两家都是有头脸的人,事情闹到府衙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且,怎么赔我孙儿,咱们好话好。”

    “齐东家?怎么不话?”陆游又催问。

    催得齐东家想遁地逃走,。

    得,他今算是栽倒这个李娘子的手里了。

    算他倒霉。

    齐东家点零头,“我愿赔,你们吧,怎么赔。”

    李娇娘扶着唐婉坐好,道,“这医药钱,疗养的钱,自然是不能省的,不得要五千贯钱才能调养好。三表哥三表嫂成婚快十年,盼子心切,好不容易盼得麟儿,却忽然没了,对心神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也不知静养多久才会好,这静养的费用,齐东家不能不出,一万贯吧。一万贯赔给表嫂,怎么样,齐东家?”

    唐氏眼睛一亮,一万贯?

    太少!

    “区区一万贯怎么能了结,我儿一直无子,旁饶闲言闲语已经影响到他的学业了,再加一倍,这件事就此过去罢。”唐氏冷冷道。

    陆老太太见大家都要赔钱私了,便也不再什么。

    曾孙儿没了,就算将这齐东家杀了,也是回不来了。

    对方已经了要赔,那就赔吧。

    她便只坐在椅上,抬袖子抹着眼泪。

    齐东家气得咬牙,两万贯?陆家也真敢要!

    不过,话又回来了。陆家早没落了,这是借此要一笔钱发财?

    可要是不赔的话,这件事闹到衙门去,他会坐牢的。

    陆家虽然没落了没钱了,但必竟是高门是相门之后,树大根深,他惹不起。

    “好,两万贯,我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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