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打啤酒。

    许奕本来就觉得沈隽意整天喝酒不太好,他劝过几次,没什么用,再加上傅清疏也在这里,万一两人再趁着酒劲儿打起来,那就没法儿收拾了,就只要了度数偏低的啤酒。

    沈隽意也没在意,接过来一听,指尖一勾挑拉环的时候忽然顿住了,看着自己手指低笑着说:“教授,我手受伤了使不了劲儿,帮我开?”

    傅清疏也没抬头,握着自己的杯子淡淡回答:“手没断就自己开。”

    “断了,你摸摸。”沈隽意伸手到他面前,还是昨天晚上他包的那个木乃伊似的绷带,不过被血浸透了不少,干涸成铁褐色。

    “还能伸出来就不算断,再往我这儿伸一厘米我就让你真尝尝断手的滋味。”傅清疏嘴里的话说的狠,可眼神还是淡淡地,仿佛不带一丝情绪,声音又轻,导致许奕也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今晚主角,不能总盯着这儿,被陈清婉他们闹得不行,再也抽不出空。

    沈隽意收回手,指尖一勾挑开了拉环,“啧”了一声,倒了杯啤酒,看着上面堆出厚厚一层白泡沫,又一颗一颗炸开消散下去。

    “啤酒,这得喝多少才能够味儿。”沈隽意喝光杯子里的酒,咂咂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却没喝,指尖在杯壁上点了点,抬起头来看着傅清疏一会。

    “傅清疏。”

    “傅教授或是傅老师。”

    “……什么毛病,好吧好吧傅教授。”沈隽意抵着杯子朝他推了下,单手去撑下巴结果碰巧伸的是受伤那只,顿时“嘶”了一声,“我艹,疼。”

    “疼还喝酒,可见是没疼到地方。”傅清疏淡淡补刀。

    沈隽意轻笑了声,“酒是最好的麻醉剂教授没听过吗,我手疼,你不给我包又不让我喝酒,那谁能忍得住。”

    傅清疏不想理他,敛眉端起茶杯靠近唇边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喝酒不能治伤,啤酒也达不到麻醉的效果,真达到的时候你已经酒精中毒了。”

    “啧。”沈隽意嗤笑了声:“教授,你谈过恋爱吗?”

    “与你无关。”

    “行吧你说无关就无关,真瘠薄难伺候。”沈隽意说着,视线一转轻笑着靠近他,以气声说:“哎教授,问你点儿专业的。”

    “说。”

    沈隽意伸出手,从桌子底下递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找到了他的手,勾了他的指尖一下,问:“精夜里头,都是些什么成分?我上次考试,这道题不会做。”

    傅清疏冷冷地扫过他的脸,本来想抽出手,但听见这句话脸色一变,反手精准的抵在他的伤口上。

    沈隽意立刻把脸皱成一团,疼得直吸气:“我艹你怎么下狠手,这真是我考试的题,不信你去翻翻我们专业课考试的题目好吧,我撒谎你让我这辈子都……”

    傅清疏松开手,眼神淡漠地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声线平稳地说:“水、果糖、蛋白质和多肽以及其他糖类、酶类、无机盐和小分子。”

    沈隽意虽然没上过几节专业课,但到底也算个皮毛医学生,听懂了一成,又吸着冷气继续问:“那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

    “腥臭的。”

    “啧,就没办法给它变成甜的吗,哎教授你们研究基因什么玩意的时候,顺道儿也研究一下这个呗。”

    沈隽意喝酒不上头,连喝了好几杯啤酒还是面不改色,只是有微微的酒气扑过来,带笑,让人看不懂他是真开黄腔还是假开。

    他问人的时候像是一本正经,又像是吊儿郎当。

    傅清疏拧眉,微微沉着声音,像是生气又像是责备:“你专业课不学,初高中生无可也逃课?大学是走后门进来的?”

    沈隽意冷哼了声,“我从不走后门,你以后就知道了。”他说着,忽然停了下,欺近了靠近他耳边,低声问:“您背后那个纹身,在哪儿纹的,我也想去,介绍我一下?”

    傅清疏原本就被他的呼吸影响,这句话一问手顿时一颤,杯子里的水洒出来,泼到手背上,但所幸只是温水病没有烫伤,只是沾湿了袖子。

    他收回手,拿过手边的白毛巾将茶渍抹去。

    “路边随便找的。”傅清疏说:“这东西抹不掉,除了一样会留疤痕,不建议你去。”

    “除了干嘛,挺性感的。”沈隽意歪着头,也不知是认真还是不认真,眯眼笑说:“我喜欢,就是上回没看清有点遗憾,我还有机会再看看吗?”

    这话指向性太强。

    傅清疏心尖瞬间一麻,不自然的缩了下手指,冷声说:“你有点分寸!”

    “几分几寸?”

    傅清疏脸色微沉,许奕有意无意地盯着这边,实在是担心的不行,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了,忙不迭端着半杯啤酒走过来“解围”。

    “教授,虽然学生最好还是别喝酒,但是能进您的实验室我是真的很开心,这杯酒敬您。”许奕说实话有点忐忑,他从来没见过傅清疏喝酒,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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