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但精神可以。

    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自己自杀,她躺在床上,身上还有沈开云留下的白色的、干涸的东西,床单半遮着她的身体。

    露在外面的身体青青紫紫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鞭痕,毫无尊严可言。

    沈隽意见过母亲当年骄傲的几乎睥睨全世界的样子,在录像带里,她偷偷藏着的,沈开云不允许。

    有一次她放给自己看,被沈开云发现了,她足足被沈开云锁在房间里一周,凄厉的求饶和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沈家的大宅人人冷漠,没有人在意,甚至觉得Omega做错了事就要被惩罚。

    他们不知道,母亲只是给自己的儿子看看自己当年的模样,她其实不是现在这样放纵又下贱的样子,她也曾骄傲,燃尽人间绚烂色。

    沈开云不喜欢她那样,觉得那样的她不被自己掌控,他要她臣服,完完全全地从身到心的臣服,即便不能,屈服也可以。

    那天。

    小小的沈隽意拧开门把,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里看见她的样子,原本蓝色的瞳仁几乎血红,眼白布满血丝,嘴唇咬的血肉模糊,黑亮的长发裹成一团,已经崩溃。

    不知道是被情欲,还是被折磨。

    她说:“隽意,妈妈爱你,但是妈妈坚持不了了,你原谅我,帮帮我。”

    沈隽意亲手杀了她,用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打碎了,他用一片玻璃结束了她的生命。

    沈遥没有见过母亲这种样子,她不知道沈开云做过什么,她可以轻易说原谅,但他不可以。

    如果连他都原谅,母亲的尊严就彻底被踩在了尘埃里,任人践踏。

    沈隽意看着自己的手,他小的时候见母亲痛苦,发誓要学医要救她,然而学医根本救不了她,他看过太多人因为这种药失去生命,像母亲一样。

    他束手无策。

    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那些人。

    沈开云是个废物,他也是。

    傅清疏这种人,清高冷傲,为什么也要碰这种药,他再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因为这种药而失去生命。

    沈隽意睁开眼,看着桌上的手机被震动画了一个圈,轻轻颤抖。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红色和绿色两个键位上挪动了几遍,回过头看了眼楼梯,这辈子头一回接了那个人的电话。

    那边是凌晨三点,和这边有四个小时的时差。

    他竟然没睡。

    “隽意。”

    对方的声音很温和,像是一个儒雅斯文的前辈,声音不算低沉但很好听,仿佛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非常舒适。

    但听在沈隽意的耳里却仿佛是一道冰锥,猛地刺破了耳膜还要往里钻再拧上一圈。

    沈隽意手指发颤,必须死死地咬着牙才能忍住不把手机摔成粉碎。

    “遥遥到你那里没有?她现在怀着孕,我说让她别担心你,不用过去她就是不肯……”

    “有事说事,没空跟你扯淡。”

    沈开云猛地顿住,呼吸也停了下,直到憋得他胸口发疼,才说:“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那边也很孤独,一定很想见你,你回不回来?”

    沈隽意说:“不去。”

    “你离开家那么久了,就不回来看一眼吗?她去世的早,我知道你跟她可能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又恨我,可她到底是你妈妈,你就不能回来让她见见吗?”

    沈隽意心里的怒气几乎灭顶,拼命克制才能忍住不冷笑出来,淡淡地说:“人死了就是一把灰,没什么好看的。”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

    “我说什么话了?”沈隽意身子绷得笔直,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把被安在武器架上的长枪,利落又锋利。

    “你妈妈身子不好,她也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她很爱你,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她伤心吗?”

    “您没事儿吧。”沈隽意说:“她死的时候我九岁了,该长的脑子都长全了,她爱不爱我我心里有数,你少在我面前演慈父,我不是沈遥,不吃这套。”

    沈开云握着座椅扶手,被沈隽意气的牙根打颤。

    沈隽意似乎能想象到他现在这样,有种报复的快感,接着又说:“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我告诉沈开霁了,他没跟你说?你这弟弟也不怎么样啊。”

    沈开云声音一凛:“什么意思!”

    沈隽意淡淡道:“我跟他说,我妈妈是我亲手杀的,就用我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的相框打碎了,玻璃片割上了她的动脉,血喷出来,落在你留下的那些脏东西上。”

    他说完,电话两端陷入了极致的宁静,要不是沈开云的呼吸声很重,沈隽意甚至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沈隽意冷嗤了声,搁在桌上的那只手又开始渗血,他却恍若不觉地继续说话:“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见你以为她是自杀而对我百般隐瞒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沈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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