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宗说要优先权,自然也不是图当个中间商赚差价。

    “我说要优先权,确实是我的一点私心。外公年纪大了,老在机关食堂做大锅饭,一来是对身体的负担比较大,二来也是埋没了他一身本事。我想着过阵子给他开个私房菜馆,一天只开固定席面的那种,让他轻松轻松,还能弘扬一下叶家菜的名头。”

    谢庭宗抿嘴笑着继续说道:“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对私人生意放开了一些,但又没有明文说可以,也就是说,私房菜馆要是真的开起来了,也是属于灰色地带,全看上头松不松手。有姑奶那边和我爷爷、父亲的故友帮衬着,上头不至于难为我们,可是,上头不难为我们,我们也不能难为上头,大张旗鼓宣传肯定不能够了。”

    “既然不能大张旗鼓宣传,我又想让私房菜馆走高档精品路线,金贵稀奇的花草就能起到大作用了。”他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第 121 章

    知道了谢庭宗确实需要奇花异草来给私房菜馆铺路之后, 喜妹就能心安理得地用他的院子了。

    对于培育花草这件事,她是有着充分信心的——如果连精灵都种不出人们喜欢的花草的话,那世上也没人能够做到了。

    只不过, 她需要做的是, 将原本凭借本能就能做好的事情, 用科学能解释的办法做出来,就像之前在第三小队的时候人工种植铁皮石斛一样, 记录科学数据, 辅以天赋支撑。

    直接对外宣称自己就是有种植天赋其实也未尝不可, 但是, 喜妹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绑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种花种草。

    奇花异草不过是她赚钱的跳板, 她真正想要的是森林,像精灵之森那样, 鲜花遍地、绿茵遍野、莺啼鸟鸣、蜂舞蝶飞的森林。

    即便她现在早就不再是纯粹的精灵,盖亚大陆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再见,她的灵魂深处仍旧刻印着精灵一族对自然和精灵之森的热爱,这种热爱不因时间推移而消磨, 不因世界变化而褪色。

    事实上,如果不是前些年世道对这些花草和鲜艳颜色都讳莫如深的话,她说不定早就在第三小队的后山给自己倒腾出一个小型精灵之森了。

    第三小队那边比较偏远,上面的政策落实到地方就比较慢, 这种慢利弊兼有,在那十年当中,政策落实上的慢护住了不少人的性命和仅剩的尊严;而在华国中央政策放松和变化之后, 这种慢恐怕就是促使整个县城的发展落后一步的元凶了。

    喜妹自认暂时还无力改变整个大环境,再加上她要在京市读四年大学,以后为了自己卖花事业的发展,也不大可能再回第三小队长期发展,所以,挣钱在京市郊区买下一片山林就成了她目前的最大目标了。

    目标还不明确的时候,喜妹还能慢悠悠地在学校泡图书馆和实验室,但一旦确立了自己现阶段的目标,她顿时就有了紧迫感,跟着谢庭宗后头去他那个小院子认了认门,就开始筹备物资并进行前期准备了。

    真要说起来,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倒也不多,无非是到郊区挖一些适合养花的花土、配置一些科学配比的花肥出来罢了,但是,单单是花肥的配制和花种的选择就费了喜妹的不少功夫。

    花肥配制还好,对喜妹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急需解决的事情,缓一缓也未尝不可。

    华国历史上名贵的花卉品种数不胜数,但名花市场向来是依托于市场倾向的,人们喜欢什么,什么才值钱才好卖。

    她刚到京市两个多月,平时又多在学校内部活动,对京市那些风雅人士的了解自然是不多的,如果光指望她自己去慢慢打听的话,这恐怕又是一项大工程:即便现在风气放开了不少,但花草一道到底沾染了几分小资味道,风雅人士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泥坯,当然不会在这种政策尚未完全明朗的时候大肆宣扬自己的那点小爱好。

    好在有谢庭宗可以帮忙。

    谢家在京市经营数代,即便谢家老大,也就是谢庭宗的爷爷早早过世,导致谢家并不像王家那样在部队有着深厚的底子,但是,谢爷爷当年的战友不少都还尚在,像王璟尔他爸那样做到了部队中高层的也有,靠着这层关系和叶家昔年的人脉网,谢庭宗回到京市以后,在人脉方面并不算弱势。

    这也是他敢在一开始就琢磨着给外公开个私房菜馆的原因之一。

    毕竟,过人的厨艺和宽广的人脉,都是开私房菜馆的必要条件。

    从谢女士和一些旧故那儿,谢庭宗知道了几个最近刚复苏的花鸟市场,便领着喜妹去了一趟。

    花鸟市场在过去的几年里经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大部分花农都直接转了行,老实回家种地去了,生怕被打成资产阶级走私派。

    跟那些二道贩子比起来,花农们已经算是花鸟市场里损失最小的一批人了,怎么说都沾个农字,家里的地都是用来种花的,都不是什么好地,除了少部分倒霉蛋被打成了富农成分被□□折腾了一番以外,大部分人都保全了己身,就是日子没之前好过了。

    花农大多都是祖辈家传的手艺,打小就学的是侍弄花草的手艺,突然改弦易辙去侍弄庄稼,哪里比得上那些从小就在庄稼地里做惯了的老把式?

    干活不如人,挣起工分来自然就差了不少。

    经年累月下来,个个都苦哈哈的,丰收年月还好,好歹能弄点东西哄哄肚皮,遇上灾年就糟了,饿得恨不得扎脖子。

    近几年风声松了一些以后,一些胆大又还有老客户联系方式的就偷偷活泛起来了,老客户们正好也大了胆子惦记起了自己私下的小爱好。

    于是,一个想买,一个要卖,花卉生意便又在熟人之间偷偷做起来了。

    有路子的还能偷偷摸摸做熟人生意,就算被逮着了也可以说是给城里刚搬家的亲戚送点植物换换气,没路子没熟人的散户花农就只能苦哈哈地继续熬了。

    熬啊熬啊,终于熬到了政策的进一步放松,听说城里纠察队都不怎么工作了,花农们才大着胆子带着自家偷偷在屋里山后养起来的花草到城里来谋出路。

    一来二去,京市便偷偷摸摸兴起了两三个小型的地下花鸟市场。

    当然了,说是花鸟市场,也不过是沿袭了以前的叫法罢了,大部分还是小打小闹的花农,没有专门倒腾花卉的商贩,连卖鸟卖雀的也只有一两个年轻人。

    简陋是简陋了点,但头一回看到这些的喜妹看了还是兴奋得很。

    “真的有人买诶!那到时候我也能到这儿来卖了。”她笑呵呵地对谢庭宗低声说道,“我能种出比他们这些好看得多的花来,他们这种有点发蔫的都有人要,我种的保准精神,肯定更好卖了。”

    谢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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