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承纠结地看她远去。

    人生第一次做坏事,真要说出来吗?可不说,秀秀就不理她,春承烦闷地朝着设计系教学楼走去。

    “阿秀,你没事吧?”

    至秀摇摇头,从书包掏出一封信,眉眼一扫颓然:“我还好,她迟早会想明白,我对她有信心。等我两分钟,我去书室送信。”

    看她重新焕发出明媚生机,周绾把心放回肚子,调侃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不然呢?”秀气的女孩子眼睛弥漫着温柔的碎光:毕竟,她是我做梦都想嫁的人呀。

    故意迟到四十分钟,设计系才子春承,被老师关在门外罚站的一幕被许多人瞧见。

    消息传到医药系,至秀仅有的那点火气也荡然无存,心疼得小脸白了又白,在之后的课上走神,被副院长喊出去进行谈话。

    医药系女副院长陈瑄,至秀入学考核认识的第一位师长。

    起初陈瑄在考核上有意刁难,被这位女学生一手精湛的医术折服,包括她关乎医德的那番论述,也令陈瑄不得不高看她一眼,入学后,对她抱有极高期望。

    就是这般前途光明的好苗子,在她的课上屡次发呆,教室外的走廊,陈瑄斟酌一番,试探道:“在担心你那未婚夫吗?”

    至秀恍然点头:“嗯。”

    没想到她会承认。

    陈瑄哭笑不得:“春同学再怎么说也是男子,你未免把他看得太娇贵了。

    女儿家动了情,就会不由自主的追随一人走,可你是医者,至秀,未来你会是很优秀的医者,是所有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赶超的存在。

    也许你会说,你现在的医术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就如入学前你和我讲医者仁心,作为师长,我也有句话送给你:

    医者,不光要有仁心,天崩地裂,她的手应该是沉稳的,她的心应该是冷静的。

    你呢?你的心已经慌了,若此时有伤患等你救治,你心不在焉如何救死扶伤?行医问道,容不得有半丝差池,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未曾。”至秀打起精神来,郑重地俯身行礼:“学生受教。”

    “想明白了,那就回去吧,好好上课,别辜负咱们医药系诸多师长的期望。”

    “嗯,我会努力的。”

    半日课程,用心上完三堂课,下课铃响起,至秀背著书包往外跑,漂亮的女孩子走动之间衣裙翩翩,柔和的女儿香散在空中,美得人心浮动。

    哪怕知道名花有主,依旧免不了被人惦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京藤,想做这‘君子’的,多如牛毛。

    至秀厌烦那些人鬼祟的打量,她心里想着春承,想起春承说腿酸时的表情,心柔软似水,再想到她被老师罚站,便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到她身边。

    彼时有多心急,就有多恼怒身前拦路人:“学长,烦请移步!”

    医药系二年级学生,夏择。

    生得高高大大气质谦和的夏择,是陵京人人艳羡的贵公子,年仅二十,尚未娶妻。

    出身夏家,作为夏家二少爷,夏择当然晓得眼前人的身份——凛都春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名门至家的千金大小姐。

    他自诩清高,一心求学,对那些风月之事懒得理会,算起来,这是他初次和这位至小姐见面。

    一见,倾心。

    论美貌,眼前这位名门闺秀,实在是万里难出其一。

    可美人带刺,不耐烦地直视他,甚至警告他,夏择觉得有趣,挪开步子,一副绅士作派:“失礼了,请。”

    至秀没再看他,径直走开。

    设计系教学楼,三楼,春承从药罐里摸出一粒药丸,罚站太久,两条腿酸软无力,懒洋洋地抬腿下楼。

    同学们忙着去用饭,人散得差不多,便是杨政因着之前的事窘迫得不敢再邀她共进中饭。

    行至拐角,不期然和温老师碰上。

    温亭半蹲在地上,额头疼得渗下一滴汗,她也没想过会在这时候遇见这个俊气的学生。

    “老师脚扭了吗?”春承俯身搀扶她往台阶坐好,没留意温亭一瞬躲闪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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