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一脸享受,“你看这山,重重叠叠雄伟壮丽,这种自然风光你以后想看都费劲儿,就这景儿,离这么近的看,都得交门票钱。”

    周启安,“……门票?”

    “那可不。”

    宁七二呼呼的笑,“所以啊,趁着还不要钱,咱就得赶紧看,正巧,我带了点吃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俩一起,喏~”

    “这……”

    周启安看到三宝递过来的鸡蛋就愣住了,“这么精贵的东西,我不要!”

    “咱俩是不是朋友!”

    宁七三拿出杀手锏,敲了敲鸡蛋,剥皮,“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你舔一舔!感情薄,你吃不着!感情没,你随便撇!来,看你的了!”

    咳咳~

    劝酒词撒!

    ?

    周启安哪见识过这个,他慌忙的张口,“马三宝,我把你当成了朋友,但……”

    “那就吃咯。”

    马三宝小朋友拿着鸡蛋就这么看他,眼神既饱含期待却又有无声的命令。

    “……”

    周启安不知道怎么推辞,接过鸡蛋看了看,她怎么说的?

    感情深,要……

    啊呜一口!

    呃~!

    噎!住!了!

    “你慢点啊!”

    宁七愁的,赶紧给他拍背,拧开水壶就灌,“快、快喝!顺顺!顺下去就不噎了!”

    好心差点办坏事!

    赶上猪八戒吃人参果了,味儿都不知道,吞了!

    让你说啥一口闷,神经病啊,不知道孩子单纯么,虎出!

    周启安折腾了一通才喘匀气,尝出喝的是糖水,又吓得赶紧把壶推回去,“不能喝了,这里面有糖,是甜的!”

    哎呀!

    惊乍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大郎灌药。

    宁七头疼,又拿出饼给他,“把这吃了,慢慢吃。”

    “白,白面饼?”

    周启安看了眼,干瘦的手又开始晃,“不行,这肯定是你奶给你做的,你哥他们都吃不着呢吧,我不吃,我……”

    “万岁千山总是情,少吃一口没感情。”

    宁七又来,“一条大河波浪宽,吃起饼来不一般,不吃你是嫌我丑,从今以后没朋友。”

    周启安,“……”

    顿了两秒!

    接过饼就吃了起来,啥毛病都不敢有。

    宁七把水壶递过去,他怔了怔,见三宝嘴唇要动,赶忙双手接过,“我喝,我喝……”

    “喝光。”

    “嗯。”

    噗~

    宁七暗笑,给小老弟整出阴影了。

    没办法啊!

    周启安虽然有些早熟,可说白了还是孩子,有些地方特别拧!

    山深狐狸野,你得佩服姐呀。

    “喝完了。”

    周启安把壶递给她,“我上次喝糖水,还是过年,我姥姥让我喝了口高德庆剩的罐头汤,也这么甜,谢谢。”

    宁七扯了下唇角算是回应,知道他肯定没吃饱,十四岁的男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

    可,三宝家也不富裕,眼下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马三宝,你是……听到我舅妈骂人了吗。”

    “嗯。”

    她点头,再骂大点声,马胜武都能听到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骂我吗。”

    “知道一点。”

    宁七点头,“你把高德庆打了,还薅他头发,听说,是因为高德庆要你的糖,是吗?”

    “马三宝,你是亲眼看到野猪掉陷井里的吗?”

    周启安没头没尾的又问出一句,她有点发愣,“嗯,那倒没……”

    “野猪是人吧。”

    他说着,“城里来的乔凛,对吧。”

    宁七微怔,“你怎么知道?”

    “那个乔凛……掉进陷井里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周启安继续发问,此时此刻,倒有几分不像孩子了。

    “安子,谁跟你说的?”

    “没人说。”

    周启安垂下眼,“但我清楚了。”

    顿了顿,他又看向云里雾里的三宝,“乔凛让高德庆搞些羊粪去教训你,还说,若是能给你弄哭,他便把自己那双鞋送给高德庆,高德庆很想要鞋,就找我弄羊粪,我知道了这些就不让他进羊圈,撕扯的时候糖掉出来了,他又想抢我糖,所以,就打了起来。”

    宁七眉头一挑—

    羊粪?

    乔凛行哈!

    有仇不报非君子呗!

    是他的作风!

    “乔凛进村那天的事儿在村里都传开了,他把你二哥打了,然后,他爸又去你家道歉。”

    周启安继续道,“我想,他应该不是为一周前和马胜武打架事儿要整你,定是你又得罪他了,你刚刚也说,野猪掉进去了,说的时候还挺幸灾乐祸,可这里没有猪蹄印,只有人的脚印,我确定,野猪就是他,而且,他当时一定很狼狈,八成,也是因为你才掉进的陷井,所以,他才想要高德庆整你,我推测的对吗?”

    “可以啊!”

    宁七忍不住去揉他的头,“这分析能力也太强了!”

    前因后果都推出来了!

    孩子了不得!

    周启安清了清嗓,脸有些红,“我还知道你其实不是来野炊的,你就是想拿东西给我吃,因为你听到舅妈骂我了,觉得我可怜,你……可怜我。”

    卧槽。

    宁七被他震到了!

    颖悟绝伦,栋梁之才啊。

    “安子,你这话只说对一半。”

    她必须要解释下,“咱俩是朋友,我当然要照顾你的心情,跟可怜不挨着,换句话说,我要是从家里跑出来,你不也得来看我么,这叫友情,义气,姐弟,懂吧。”

    姐弟?

    周启安扯了扯唇角,没应声。

    “只是,我有点没明白,你说你打归打,你扯高德庆头发干嘛?”

    对他这套路,宁七属实不懂!

    以为他不常打架,手生,当即还给他普及起男孩儿拳路—

    “安子,其实男孩子打架不用拽头发,那是女孩儿打法,这得亏高德庆头发长点,他要是个寸头你还薅不着了,再遇到这事儿,你就给他按地上揍就成,按住了锤,两回合他就老实!”

    周启发认真的看说到兴起还比划起来的小姑娘,视线在她的小辫儿上绕啊绕~

    那辫梢儿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黄,发丝软软的,透着斑斓~

    他牵起唇角,淡淡的笑,终究没有把薅头发的原因说出来。

    也不想说。

    第24章 飞来的?

    “对了,那糖呢,让高德庆抢去没。”

    “没。”

    周启安从兜里拿出那颗糖,“在这,他抢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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