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番出门,你们还是派的王弟围啊,王大人如此偏袒弟弟的养子,对自己嫡亲的孩子却是不闻不问,不怕将来孩子们不服么?”赵将军和王大人同朝为官几十年,彼此似乎知根知底,站在一块儿攀谈,仿佛就像是好友一般。

    王大人拱手,说:“不劳赵老将军费心,家中那些孩子太不成器,自然就要多让成器的弟围出去历练历练。”

    “哦?”赵将军眯了眯眼,看着已经走了挺远的队伍,幽幽的说,“那是老夫多虑了?”

    “正是,老将军还是多关心一下世子吧,据说世子爷临出征前把太医院的壮阳药都搜刮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真真叫人担心呐。”王大人此话是笑着说的,说的暧昧。

    因为军中的那些勾当没有人比老将军还要清楚,越是出征的久,越是军中的老油条,越是纪律不明显的队伍里,那些控制不住裤腰带的玩意儿们通常会找一个最秀气的小兵当全营人的发泄工具。

    在军中,女人是稀罕品,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好姑娘也都是属于有官衔的人,底层兵士就没那么好的待遇,底层中,一旦有人被全营人认为是好欺负的,那么晚上便极有可能被同一个帐篷里的人发泄一遍,而管理那些兵丁的百夫长或千夫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远离权力中心的军队就像是另一种形态的移动王国,更何况此次出去的总共三十万大军,根本各自为政,一部分只听命王家的王弟围,一部分只听命赵家的世子,一部分只听将军燕千明,最后一部分属于魏国,也是无法管理。

    这样的四分五裂,远看壮大无比,实际当真一击即溃,必须磨合才能发挥实力。

    赵将军思绪繁琐,最后回神过来,王大人已经离开,他则站在高台上皱了皱眉,一面十分担心自己那唯一的孩子赵虔弄那么多狼虎之药是要搞坏身体,一面又担心赵虔又不听他的计划,被那狐狸精燕千绪随随便便勾搭着,便当真拿他手下的七万兵马冲在前头,然后损失惨重!

    “哎,那王如雪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赵老将军这会儿很怀疑昨日王如雪那么快就相处对策是有预谋的,可再有预谋,赵老将军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老将军对世子赵虔原本是很有信心的,他那唯一的孩子,不管是哪一方面都绝对不输王弟围,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那燕千绪。

    赵老将军从前便看不惯燕千绪那张比女子还要美貌几分的面孔,方才又瞧见那燕千绪一身靛蓝与深蓝衣裳,骑在深棕色骏马背上的样子,简直肤若凝脂,唇间点血,黑发如墨,一回头,万千风华尽数露出,端的是个贵不可言的迷人模样,却不会骑马,连下马都要被人抱下去,而后畏寒似的钻入车里。

    赵老将军眉头微锁,但却并不明目张胆的反对赵虔与燕千绪交往,他深知有时候绝对不能反对,越是反对,反而会引起赵虔的叛逆之心,于是将这唯一的儿子越推越远。

    他需要做的只是等,等儿子把燕千绪玩腻了,大约就没什么了。

    ——大概。

    在赵老将军的心里,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只要得到了,就不会在意,更何况男子哪里能有女子体内舒服呢?

    所以既然赵虔想要在这次出行途中搞些花样去和燕家那妖精一样的老二‘打架’,那便好好的‘打’,回来后就能安份了。

    这边的赵老将军只希望赵虔不要沉迷床上那些事情,好歹注意点身体。

    那边身为副将的赵虔世子打了个喷嚏,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弟围,王弟围对他一笑,赵世子也笑,却回头对将军燕千明说:“我去看看咱们的军师可还好。”

    燕千明冷淡的瞥了世子一眼,没有点头,但世子却是毫不在意直接调转马头就回去,走到队伍中间那四五辆马车旁边,找到那辆枣红色顶子四面姜黄色的马车,伸手敲了敲窗边,发出叩叩叩的声音。

    很快里头便有人伸出一只白皙秀气的手,撩开那窗布,露出半张脸,望着马上的世子爷,说:“是你啊。”

    “不然还能有谁?你还有谁?”赵虔伸手去捏燕二爷的下巴。

    燕千绪伸手拍开,望了一下前头大哥的位置,微微皱眉,说:“你去让燕千明过来。”

    “我让他过来做什么?”赵虔慢悠悠的骑在马上,笑着问,“从现在起,阿绪你应该只想着我才对,不是吗?”

    “又不是你把我的宠物丢掉,我找你有什么用?”

    燕二爷不高兴的坐回去,放下窗布,外头赵虔想了想,干脆下马,把自己的马匹随便给旁边的士兵牵着,然后一个跳跃便上了正在行驶中的马车,撩开门帘就钻了进去,挤到燕二爷身边,歪着头看燕千绪。

    燕千绪被惊了一下,随后微微放松的把头抵在赵世子的肩上,声音柔柔软软的,很是有种病弱的感觉:“你上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把我大哥找过来么?”

    世子爷揽住燕千绪,把人往怀里带,怀里人便也好似没得骨头,窝进去,脸蛋在对方肩窝蹭了蹭,嗅了一鼻子的晚春味道。

    “我看你好似有些不舒服,现在找你大哥过来,岂不是更让你难受?”世子爷观察燕千绪观察的很仔细,一面牵着燕千绪的手,一面问,“你手怎么这般凉了?”

    燕千绪在马车里被颠的想吐,今早本身也没什么胃口,便什么都没有吃,如今在车上颠的五脏都仿佛倒了个位置,但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没吃饭吧……”

    “很难受?”赵虔有点担心,他不过一段时间没在阿绪身边护着,这人就变成了这个病怏怏的模样,可见是离不开自己,“不然你干脆坐在我腿上好了,好好睡一觉再说?”

    燕千绪摇头:“睡不着……”

    “哪里有睡不着的道理?”世子话音一落,不顾燕千绪反对就一把将人抱起来,横坐在他腿上,头歪在他脖子旁边,呼吸则轻缓的撒在他喉结处,“闭着眼睛好好睡一觉,等会儿过午时我让人给你弄点儿小米粥喝。”

    燕千绪本是不喜欢总被人抱来抱去,可现在也无所谓了,更何况人腿上暖烘烘的,比马车上硬邦邦的凳子的确好受许多。

    他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揉,一边揉一边好像很感动的样子,声音也含着情谊,说:“赵虔,你真好……”

    赵世子耳旁全是燕千绪那声音,鼻尖全是燕千绪身上自有的体香,那香气闻得多了,便教人心醉,赵虔喜欢这样和燕千绪亲密的独处,但却又很少有机会这样做。

    他低头亲了亲燕千绪的眉心,总觉得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沉甸甸的满足充斥整个马车里。

    “我当然好,你才知道?”赵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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