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别墅。

    他一进门,家里阿姨迎上来,说:“楚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别有一番凄清。“他在家吗?”楚绎问。

    阿姨摇一下头,“秦先生中午回来过一次,换了身衣服就走了,他脸色很不好。”

    秦佑为人冷肃,所以家里这些人对他脸色不好从来习以为常,现在他们描述中的很不好究竟有多不好,楚绎没敢多想。

    他先上楼回房,刚进起居室就闻到一股烟味,茶几的烟灰缸里还撇着一个折断的烟头,很显然秦佑离开前还在这抽过烟,而在他记忆中,秦佑似乎很久没抽过烟了。

    楚绎一直等到晚上,站在起居室的窗口,两手抄进裤兜默默看着庭院之外的那条小路。

    他不敢直接打扰秦佑,但问过助理先生,秦佑还守在医院,而秦老太爷还躺在icu里,据说中途醒来过一次,不知道跟秦佑说了些什么。

    大半天风尘劳顿,楚绎站了一会儿就回到卧室,掏出手机看一眼,已经过了零点。

    楚绎揉揉酸痛的胳膊,正准备下楼,手刚关上起居室的灯,伸手拉开房间的门,整个人一怔,秦佑脚步刚走到门口。

    秦佑衬衣领口散乱地敞开着,短发稍有凌乱,下巴上胡茬还泛着一层青光。

    深邃的双眼像往常一样冷厉,但又像是包含着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后的颓丧。俊挺浓眉蹙起的弧度像是笼罩一层终年都不能散去的阴霾,

    看见他,那墨黑的深潭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楚绎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阵紧缩,而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宽厚的肩背。

    头埋在秦佑颈侧,“秦叔,我回来了。”

    “我在这里。”他说。

    短暂的僵硬,秦佑缓慢抬起手臂掌住他的后颈。

    楚绎侧头跟他对视,两个人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鼻间。

    目光在空中胶着不散,秦佑眼色愈加幽深,唇突然猛地覆住他的。

    秦佑的力道非常大,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发泄似的用力吮吸噬咬,就像是要把他嚼碎似的。

    楚绎想要回应,但秦佑力度的激烈的程度让他根本只能承受,楚绎一丝不避,唇舌炽烈地交缠,秦佑宽大的手掌在他背后的肌肉上用力按压揉捏,几乎要揉碎他的骨头。

    就保持着相拥的姿势,一边缠吻,一边推着他的身体走进卧室,走到床边。

    而后,不容抗拒地把他压倒在床上……

    这一夜的秦佑压抑而疯狂,他就像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发泄着他像是难以负荷的郁积。

    楚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几欲倾塌地颠动着,但他还是紧紧抱住秦佑,用自己全部的热烈和深情包容他。

    疼痛中,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很快就被楚绎用颤抖的手指擦掉了。

    这一场欢\爱进行了很久,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听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停下时,已经是深夜,楚绎整个人像是被碾碎过一次似的,连手指尖头抬不起来。

    秦佑就仰躺在他身侧,呼吸逐渐平静后,炽热退却,他好像又再次回到最初的冰冷。

    楚绎侧身,抬起无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胸膛,把自己整个身子贴过去,就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焐热他似的。

    死一样的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秦佑突然幽幽开口,“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事?”

    秦佑的声音粗粝而沙哑,楚绎犹在怔愣中,他终于缓缓转头,垂眸看向楚绎。

    黑暗中,楚绎只能看清他眼眸似乎有两点幽光闪了闪。

    秦佑抬起手,拇指按在他的颊侧,声音再次传来:“知道吗?你眼睛里头无所不能的秦叔,母亲死于jian/杀。”

    楚绎猝然睁大眼睛,惊愕地望着他。

    秦佑却嘲讽地冷笑一声,“qiang/jian未遂也是jian/杀,当年我第一个找到她的尸体,亲眼看见她死得衣不蔽体。可是这么多年,我居然连找出凶手都办不到。”

    ☆、第五十五章

    楚绎没想哭,但是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钝物重击似的,一股强压瞬间充斥到鼻腔和眼眶,眼前晦暗的画面顷刻模糊。

    他想起燕秋鸿曾经说过,秦佑父亲去世,他母亲上山休养之后的事,外人不足道,可是,就算用尽他所有的想象力,也不可能猜测到事实竟然是这样残酷,沉痛而且不堪。

    秦佑这么强势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事情到底发生了多少年了,这些年每每想起母亲的罹难,秦佑到底承受的是什么样的撕扯煎熬,楚绎连想到不敢想。

    秦佑说完,放开他的脸,再次恢复他仰躺的姿势,黑暗中,他眼中的两点幽光定定地望向天花板的方向的。

    一股湿热滑出眼角,楚绎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环在秦佑胸膛的手臂收得更拢,自己更加紧贴他的身体,艰涩地开口:“那时候你多大?”

    窗外庭院灯的光亮微弱地透进来,逆着光,秦佑下颌的线条被勾勒得依然坚毅如石。

    像是永远强悍,永远坚不可摧,秦佑喉结上下浮动片刻,沉声开口,“十五。”

    秦佑那样怜惜他少年时的苦痛,可是,直到今天,楚绎才知道,少年时的秦佑经受过的,甚至比他更变本加厉。

    胸腔里头像是有什么被绞碎似的疼,眼眶滑落的水痕已经湿润贴床的大半张侧脸,楚绎咬牙咽下不该发出的声音,头抵在秦佑肩侧,好半天才能开口:“才十五……”能做得了什么呢?

    “这不是借口,”秦佑毅然决然地打断他。

    即使在刚才的癫狂迷乱之后,说起这件事秦佑的声音依然冷静得令人发指,“只要有辨别分析事情的能力,就不该被假凶手的片面之词迷惑,即使他自己认罪。”

    这就是秦佑,从来不拿任何事当理由开脱自己,不管他独自承担有多艰难。

    原来还曾经抓到过凶手,可最后才知道是假的,楚绎不敢想象事态反复间秦佑经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折磨。

    他前额抵着秦佑坚实的上臂,身子往后缩离开秦佑的身体,略吸了口气才敢在强压着抽泣声时让胸腹个肩膀压抑地颤动起来。

    开口时极力压低声线的不平静,“说不定他就是真凶,偿命的罪,谁会随便往自己头上栽?”

    楚绎很难描述他现在的感受,他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泪水已经晕湿整张脸,他宁可,抓到过的就是杀害燕欢的人,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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