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三春真人来到堂上。

    三春真人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众人纷纷起身。

    三春真人抬手按了按,请他们坐下,走到堂中道:“余潇是魔修没错,但他当日救下仙界百余条人命,也没错。诸位,还是公正评判的好。”

    一名长老道:“那李掌门以为,该判什么刑好?”

    三春真人看过李持盈和方其生,看过余心岩,道:“就刮骨之刑罢。”

    余心岩的脸霎时变得雪白,刮骨之刑虽不致死,但却比死还痛苦万倍,且“刮骨”是“刮仙骨”,也就是根骨,一旦刮下去,余潇就变成彻底的废物,再也修不了仙了。

    余心岩颤声道:“师父……”

    三春真人道:“心岩,一因一果,非你我可以勉强。”

    余心岩面如死灰,坐回椅子上。这件事仙乐还不知道,要让她知道了……

    三春真人道:“就这样罢。两日后,当众行刑。诸位散了吧”

    众人起身,有些偷觑着李持盈等人的脸色,有些满脸不甘,有些则是和丁白一样的漠然,纷纷离开了大堂。

    等人走尽了,三春真人才转向余心岩三人道:“此事,别叫淮儿知道。”

    李持盈夫妇心情沉郁地回了下处,弟子来禀报说,方淮醒了。

    夫妻俩对望一眼,李持盈别过脸去道:“我不会说话,你去见他吧。”

    方其生苦笑道:“他昏迷之前还跟我说要保住潇侄儿,待会他问起……”

    李持盈道:“潇侄儿……爹已是尽力了,正邪不相容,爹也要顾及门派的颜面。”她顿了顿又道,“或许将来能找着修炼的法子,淮儿不就是……”

    她话没说完,实则心中也替师弟一家难受,说这些不过是安慰之词。她道:“就说我在打坐。明儿再去看他。”

    方其生点了点头,夫妇两个分开。方其生去了方淮的屋子。

    方淮正坐在窗下,小白坐在桌边看书,听见他进来,两人一个扭过头,一个站起身来。

    “爹。”

    方其生点点头,对小白笑道:“白姑娘。”

    小白欠了欠身,看看他两人笑道:“真人和方淮说话吧,我出去走走。”

    方其生笑着道了声谢,等她走后,在榻边坐下道:“怎么样?”

    方淮道:“才能坐起来,还下地走不得。”

    方其生道:“看着脸色好了些。”看着他又道:“那天晚上的事,各家还等着你去做个解释呢。”

    “爹娘替我说也是一样。”方淮说着,便将尹氏的阴谋,许氏诈降,祭坛地底结界一事原原本本说了,方其生听完,长舒一口气道:“你给信上只说叫我们留心许氏,注意埋伏,哪晓得竟是这样!那天你倘若走错一步,可就……”

    方淮笑道:“其实我猜,许氏的家主根本没打算按照尹氏的命令行事,只是他也不知道魔龙一事,不知道情况严峻到这个地步。”

    方其生点点头,看着方淮道:“可你也太大胆了些,一个人就敢闯进去,让你娘知道,又要臭骂你。”

    方淮笑了笑,费力地移过手,搭在方其生的手上道:“儿子福大命大,总能化险为夷,况且那天,我也不是一个人。”

    他目光闪了闪,想到梦境里余潇远远跟着他身后的画面。虽然偷偷尾随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承认,他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完那些的,虽然复杂,却没有产生厌恶。

    他不由得开口道:“关于余潇,各门派要怎么处置他?”

    “哦,这个。”方其生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最精明,因此进来前就想好了借口,“和我们争论不下,还未决定。”

    “可不是两天后就行刑吗?”方淮盯着他。

    方其生面不改色道:“多半会推迟。”

    方淮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方其生看着儿子,心头五味杂陈:“淮儿,你还是这么护着潇侄儿,我和你娘还以为,这些年,你和他都生疏了……”

    “是发生了些事。”方淮道,“但如今,都两清了。”

    方其生又陪儿子说了会话,便叫他好生歇息,打算回去。

    他起身走到门前,又回头看了看方淮,见他靠坐在榻上,静静看着窗外。

    孩子确实变了。方其生低叹一声,开门离开了。

    行刑当天,除了余潇受骨刑,还有事发当晚被抓住的魔修,一律受死刑。

    刑台上跪满了人。余潇一身脏污破烂的黑袍,跪在其中,双眼只盯着近前的地面。

    丁白走上刑台来,走过那些或木然或颤抖着等死的魔修,来到余潇面前。

    “方师弟真以你为耻。”

    余潇没有抬头,一动不动。

    丁白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又道:“方师弟知道你今天受刑,可不想看到你。”

    余潇这时动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丁白捏紧了拳头,明明他站着余潇跪着,可对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抬腿就要踹在余潇肩膀上,却听刑台下的人惊叫连连。

    他回过身,却见一人挥剑逼退众人,登上台来。

    远处坐着的李持盈夫妇也是惊愕不已,起身喊道:“淮儿!”

    方淮遥遥地一点头,从容道:“爹,娘。”声音不高,却传出去很远。随即将剑背在身后,对丁白道:“丁师兄。”又看向余潇。

    余潇看着他,双眼这才有了光彩。

    丁白道:“方师弟,此人是魔修!魔修害死了我们多少同门,你不知道吗?”

    方淮点头道:“我知道。可他没有害过谁。”

    丁白道:“你……”

    李持盈这时急急飞上台道:“淮儿,你要做什么?”

    方淮道:“娘,我……”

    “不可意气用事!”李持盈拔高声调道,“到娘这儿来!”

    她和方淮对视了许久,她虽爱子,但教导儿子向来严厉,最终方淮软化道:“我知道了。”于是朝她走来。

    李持盈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儿子走到身前来,便道:“潇侄儿他……”

    话刚出口,忽然面前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李持盈是九州成名的剑修,立刻拔剑相抵。

    兵刃相接那一刻,李持盈竟感到一阵恍惚,她宝贝着的、一直放在手心里护着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方淮手上发力,将她震退数十丈远道:“娘,恕儿子任性一回。”

    李持盈回过神,急忙怒道:“淮儿,你忘了我和你爹……”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方淮将手中佩剑刺进地面,刹那间,以佩剑为中心,裂纹刑台的地面散开,随即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连李持盈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台下众人更不用说,个个用法宝掩头盖脸,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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