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靳渊柏的话,靳长恭黑眸蓦地一冽,那似冰刃刮肌的压迫感惊得靳渊柏眼底戏谑之色一僵,嘴唇泛白。

    “你觉得——凭你比得上花公公?”靳长恭眯睫勾唇缓声问道。

    靳渊柏自认为他可以神色自若地面对靳长恭,但是这一刻他的确胆颤了,但他仍旧僵硬地扯着面皮,道:“微臣不知,微臣哪里比不上他了?”

    靳长恭盯着他头皮发麻,面如僵石时,才滑向一案桌上的血玉山雕盆栽,指尖轻点桌面,语气带着一种慎重道:“他能为寡人死,他宁负天下人,寡人为恶他便为屠手,寡人为善他便为佛,你认为你能做得到?”

    靳渊柏一怔。

    “你认为你拥有满腹经论,你认为你比花公公更有本事,可是像你这种的人,寡人若想找,在诺大一个靳国难道还找不出一二个,可是花公公却只有一个。你——比不上!”

    靳长恭的一番奚落令靳渊柏脸青一阵的白一阵,但到底是皮惯了的,他很快便面如常色,点头道:“好,好,花公公的一片赤胆忠心,微臣自愧不如,但是微臣总比您底下的某些人好吧,愿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为靳国效忠。”

    靳渊柏说着,便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靳长恭扫视他面容,他倒也无惧无畏,一脸坦荡之色。

    “那你就暂时辅助息子丰处理上岳的事情吧。”

    靳长恭摆明就是要晾着他,他不是侍才傲物,她便是想磨磨他那不可一世的性子。

    这靳渊柏能软能硬,能强能弱,装得了奸臣,做得了忠臣,倒是一颗好苗子,如果能改掉他那自视甚高,没腔没调的臭毛病,倒却也是一个能臣。

    “陛下——”

    靳长恭挑眉,淡淡道:“不干?那就继续闲着吧。”

    “不!我干!”他脸一黑,咬牙啃下了。

    靳渊柏哀叹:自已这不是纯粹找虐吗?好好地一介闲候不做,偏要跑来这里苦哈哈地求着当一名下手!

    虽有点憋屈,可是他偏生又舍不下这份执着,唯有坚持下去,熬着先。

    “陛下,晚上有空吗?微臣设宴邀请您共赴——”

    “小岳子,送他们出去!”

    靳渊柏被靳长恭打断,一脸丧娘地苦逼样。

    “陛下,给个面子嘛——”

    靳长恭连一个眼神都末施舍给他,挥臂一摆,小岳子欢喜得令地直接将人给打了出去。

    “陛下,看着咱们是同一个祖宗的份儿上,给个面子啊,初五微臣在静月轩等您——啊?!还真打啊!”

    关于息子丰上禀关于上岳农田干涸的事情,靳长恭翻脱奏折一看,上述除了阐明情况另还备注了几条暂缓的处理办法,并交待了几件需要跟进处理的长久之计。

    靳长恭蹙眉,指尖轻嗑书案,他提的方案好是好,只是……这即将耗费却是昂贵了些。

    说起钱的事情,她想到了安阳城那一片盐潭湖,必须要尽快将它们经营筹办起来,如今国库的存银已告罄,若不想办法赚钱,靳国这样下去她得坐吃山空了。

    想到上岳事件息子丰提的其中一条暂缓灾情的方法,就是济银放粮救灾,可她头痛哪里能快速地整来的银子跟粮食啊?

    又穷又破的国家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

    钱,公冶倒是有,但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一直叫他替她靳国这笔烂帐买单吧,这不成了他包养她了?!

    靳长恭长眉拧紧,感觉心中那高傲的自尊被刺痛了一下,但当她看到台面那一垒一垒的坑帝奏折,她便忍不住呜呼哀哉一声。

    如今,她真的很想求包养了,有没有!

    但很快,靳长恭便从“钱”字压顶中灵光一闪。

    其实,这笔银子可以先让阳家的人替她出了。

    “小岳子,传令召北峡的郡守伍青即刻进京。”靳长恭出声喊道。

    小岳子立即进殿房,拂尘一扫,躯身听令。

    昨日她已收到了伍青的奏折,上书阳家已经自愿归顺替陛下效劳,之前那藏匿的一批官窑也已经追回,即已命人押送货物进京。

    这次,她除了要让阳家替国家出血,还要伍青查出那些胆敢私自贩卖靳国罪犯的官员,让他们将已吞进去的,再给她吞出来。

    若要问靳国缺什么,那靳长恭一定告诉你,它丫的什么都缺,整个一空壳!

    但要问靳国最缺什么——那就是粮食,但是她一时半会儿想要改善这个缺点难度太大,技术层面太高,耗时太长,于是她不由得动了些歪脑筋,她知道此时的风国情况正与靳国相反。

    靳国缺粮缺得快要饿死了,而风国则缺缺武装兵马缺得快要被人剥削光了。

    要说,这靳国的确什么都缺,但有一样它倒是一直被外界忌惮着的,就是——兵力充足,在靳长恭尚末来到这片大陆时,前身永乐帝的兵力已经能够挤身诸强列国的二等兵力。

    更甚者靳国矿产资源丰富,兵强武器充足。

    靳国的兵权一直都是牢牢地握在皇权手中,一届递一届帝皇相互交接兵符,绝不落于第三人之手。

    除了当初前身永乐帝送给靳微遥那三万精锐黑铁骑之外,如今靳长恭拥有商族的玄凤军二万,烈弩羽军约一万余人,禁卫军二万,皇城的二十万普通靳军,而平彻候手中有二十万兵马,靳国另有部分零散兵力分散于各候手中,拢共约有三十万。

    也就是说,如今能够掌控在靳长恭手中的兵力约有三十万。

    各候手中的兵力虽是靳国的,但这么多年来,养他们的却是各地的藩王,靳长恭想收回这部分兵力想必可能性不大,所以靳长恭决定直接弃兵力,擒贼先擒王,先撤藩王抓实权,其结果也是一样的。

    最近边关传来各种消息,据传各地驻扎的藩王纷纷蠢蠢欲动,而其中驻守汴城的藩王之子的靳渊柏于这种紧张时刻末经传诏回京,已属于一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若藩王真有意反君策,暗中密谋的话,那她必须末雨绸缪,而宫中屡次发生意外,皆追究于禁卫军太弱,不利于保卫皇城的安危。

    靳长恭寻思着,特地选拔一批熬得过寒苦,且上过战场警惕性敏感性具强的将士来担当禁卫军。

    黑铁骑中的士兵性格太猛,他们曾长年跟着永乐帝杀伤掳掠,后又赠送予靳微遥为礼,从性格与忠诚度而言,作为皇城守护都不太适合。

    而别的地方她暂时也调不出来人手,唯有从平彻候手中调一批来培训。

    午后,朗中令满头是汗地匆匆了宫,跪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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