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在哪个钱庄兑的银子?”

    没有人等到答案,因为来福已经双腿发软的重新跪倒在地上了,周瑞家的一见他的反应,心中咯噔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

    贾环冷冷看了周瑞家的一眼,他要不是为了将这个被他姨娘咒骂了无数次的周瑞家的拖下水,他也不会多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低着头,看着来福,淡淡道:“现在我再来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受人钱财?”

    来福耷拉着头,道:“有。”

    贾环冷冷问道:“这些银子是不是你将我出卖与人得来的?”

    来福急道:“是,但是……”

    贾环声音忽然拔高,打断他道:“今日我和二哥应薛大哥之约前去海天阁,席间我因身体不适,便和二哥说要提前回来,二哥让来福先送我回去,我便上了来福驾的马车,谁知车越跑越快,我觉得不对劲,便掀开车帘来看,原来马车竟出了城……来福,我说的,可以一句假话?”

    来福道:“没有,但是……”

    贾环又道:“我唤你停车,你却置之不理,等到地方,我才知道,我竟被他用一百两银子,卖给了强人!我人小力弱,本已准备一死了之,幸好薛大哥突然出现,和那强人奋力搏斗……可惜强人武艺高强,薛大哥虽然……仍被打的偏题鳞伤,路上忽然传来马蹄声,薛大哥又奋力抵抗,那强人只好离开……若不是老天有眼,我和薛大哥,便被这叛奴活活害死!”

    来福终于缓过神来,怒道:“你胡说八道!”

    贾环冷冷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我说了不算,薛大哥,我知道你听到见,你说句话,我说的可有一句谎言?”

    来福也高呼道:“薛大爷,你倒是帮小的说句话啊!”

    等了半晌,里面没有声音。

    贾环道:“太太,这来福狡猾之极,满口谎言,方才太太就差点被他们母子欺瞒过去,现今被我揭穿,居然还想抵赖,对付这等恶人,只有三木之下,才会口吐真言,先打他二十板子,看问什么他不说?”

    “太太!”周瑞家的噗通一声跪下,死死抱着王夫人的腿:“太太,太太开恩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贾环一个箭步上去,一脚踹在她脸上,将她踹翻在地,这一脚踹的极狠,周瑞家的哎呦一声,捂着鼻子呻吟,贾环冷冷道:“太太活得好好的,你嚎什么丧?难道我就活该给他出卖?难道你的儿子是儿子,老爷太太的儿子就不是儿子?难道奴才的儿子竟比主子还尊贵不成?别忘了,你刚才是怎么巧舌如簧,编造谎言欺瞒太太的,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继而转向王夫人,道:“这来福,先是出卖主子,又谎言欺骗主母,请母亲下令杖责!”

    王夫人阴沉着脸,这件事的发展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总觉得事情绝非贾环说的那样,但来福母子骗她的事情总是事实,微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太过诡异,我还要细细审问,先把来福带回荣禧堂……”

    她话没说完,贾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贾宝玉忙在后面追赶:“环儿环儿,你做什么去?”

    贾环冷冷道:“二哥,这些时日多承照顾,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贾宝玉急道:“这、这是什么话?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贾环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昔日在庄子上时,日日盼着回家,谁成想,回家竟是这般光景!被家奴卖给强人,死里逃生,受尽惊吓回府,不见半点关切!为了以后合府安宁,强忍不适揭发叛奴,谁知竟不信儿子信奴才,令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奴才对质,对一个奴才道歉……这也罢了,现如今已真相大白,居然还要姑息……罢罢罢!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如离了此地,落发出家,还能得个清静自在!今日一去,你我红尘内外相隔,从此后,永不再见。”一把推开宝玉,疾步离开。

    王夫人大急,实在想不到一直逆来顺受任她拿捏的贾环忽然间这般激烈,她如何不知道是贾环在故作姿势逼她就范,虽心中万般不愿,却也由不得她了,今日若让贾环这样离开,别管剃度不剃度的,贾政回来,就立刻能休了她!

    忙急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拉回来!”

    贾环原本就只是做做样子,就势被人拥了回来,王夫人柔声道:“环儿你误会了,这等叛奴,母亲怎会姑息?只是这里到底是亲戚家的院子,在这里管教奴才,太过失礼了,便是回去审,自然也是要动刑的。”

    “太太错了。”贾环道:“这里虽是亲戚家,但姨太太却不是外人,更何况薛大哥更是受害者,在这里杖责,正是给薛大哥一个交代,况且,我们又不将他在这里打死,不过二十板子罢了。”

    王夫人无奈道:“来啊,绑上,打!”

    来福顿时大急,他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只要太太将他带回去单独审问,他自然会将一切合盘托出,到时候,虽出卖主子和谎言欺骗的罪名还在,但他也好歹保全了薛蟠啊!到时候太太就算明面儿上处置了他,也不怕没有复起的时候,忙大叫道:“太太,小人有下情单独禀报。”

    贾环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你单独找太太说几句好话,太太就能徇私饶了你不成?你若当真有话,就在这里说,若是当真有理,谁也不会冤了你。”

    王夫人心中一动,知道果然蹊跷,但是贾环态度坚决,不打是不成的,何况这来福也的确该受点教训,道:“先打他二十板子,再押回荣禧堂审问。”

    来福又忧又喜,喜的是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计划,忧的是这二十板子还是跑不掉,还好,反正二十板子也死不了人,这二十板子可以说是为了薛蟠挨的,到时总有他的好处。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很快将他捆在刑凳上,贾环挥手让几个家丁站的远些。

    这会儿连王夫人都怕了他,他们还不快快的听命,贾环看着来福,用低低的,只有来福能听见的声音道:“好叫你知道,我原没有开银庄的朋友,更不知道银庄如何兑银子的。”

    来福浑身一震,恶狠狠看着他。

    贾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来福,你一定在想,只要熬过了这二十板子,你以后一定要我好看是不是?不过很可惜……”

    来福瞬间瞪大了眼。

    “你以为我辛辛苦苦及唱这出戏,就只为了要打你二十板子?我告诉你,我贾环,心如针眼,睚眦必报。你既然敢偏帮他人坏我清白害我性命,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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