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料到如此,姜颜怔了许久,才挠着鬓角道:“姜颜何德何能,承蒙殿下厚爱。”

    “今日一吐为快,让你笑话了。走出这段回廊,你便忘了罢。”正说着,不远处的画桥上隐隐传来了谈话声,朱文礼循声望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赏菊的是李沉露和薛晚晴,身旁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穿衮冕五章郡王服,眉峰如刀颇有戾气,一手端着个镂空骨雕蟋蟀盒子,一手揽着李沉露的腰肢,二人一同俯首看着桥上陈列的几坛金丝菊,姿态甚是亲密。

    姜颜也顺着朱文礼的视线望去,轻声道:“那位,想必就是允王罢。”

    “不错,正是二皇兄。”朱文礼似是想到了什么,浓黑的眉轻轻皱起,道,“你说,父皇此番亲自出马严查你科举之事,会否另有隐情?”

    这么一说,姜颜倒有些警醒。莫非真是李沉露和允王在推波助澜?

    花苑中的一行人并没有察觉到回廊拐角处有人,嬉闹着走远了。姜颜和朱文礼绕过拐角,刚穿过前庭的石阶,又见一人按刀迎了上来。

    见到姜颜平安归来,苻离冰封的面色总算消融,只是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担忧,朝朱文礼抱拳道:“太子殿下。”

    “行了,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些作甚?”朱文礼温雅地笑笑,朝一旁的姜颜使了个眼色,用轻松的语气对苻离道,“姜举人是我最器重的人才,就命你带她四处转转。记住,你可要替我护好她。”

    周围礼部人员和宫婢内侍来往不断,有了太子这番话,两人私自相处游玩便是件合情合理的事。

    苻离这才面色稍霁,立即领命:“是,臣遵命。”

    姜颜跟在苻离身后,朝奉天门外走去,走了十余步,她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太子已然伫立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她回头,朱文礼颇为讶异,笑着伸手朝她挥了挥,示意她快走。

    瓦蓝的天空下,朱墙黛瓦,姜颜回身顿足,朝朱文礼拢袖长躬。

    行礼毕,这才微微一笑,小跑着跟上按刀等候在前方的苻离。

    “你没事罢?”无人的角落里,一棵虬曲的枣树盘旋遮盖,苻离将姜颜拉至大枣树后藏好,忍不住问道,“皇上可有为难你?”

    “没事,全身而退。”姜颜毫不在意地笑笑,“只是皇上勒令我科考入朝皆要以男子的身份,以后怕是不能常做姑娘家打扮了。”

    苻离显然不信,拧眉道:“就没有别的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姜颜想了想,又小声道:“两三年后,便由皇后娘娘做主赐婚……但是我同皇后娘娘说了,我只会嫁给你。”

    似乎早料到如此,苻离握紧刀柄,眉间的阴影更浓了些,低声道:“此事不用你担忧,我自会解决。”

    “好,正好我乐得清闲。”姜颜欣然应允,又道,“不过你也要小心,宫中的凶险,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我入宫年岁比你长,哪用你操心。”苻离极低地说了声,又垂眼沉沉地望着他,不甚愉悦道,“你与太子比肩而行,说了什么?”

    ‘比肩而行’咬字极重,带着些许酸意。

    姜颜忍不住笑道:“百户大人,我明明在他身后一步好么?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与他比肩而行啦?至于聊了什么,倒是说起太子殿下年少时由苻首辅讲解‘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事,当时某位不识好歹的伴读还质问苻首辅,说什么‘有这个时间去取悦女人,倒不如练剑!’”

    说到此,姜颜抬眼望着苻离,啧啧笑道:“你听听这像什么话?也不知这位口气狂妄的少年郎是谁,总之,若他将来的女人得知自己还比不上一把冷冰冰的刀剑,定要伤神伤心了。”

    苻离露出些许恼怒,扭过头道:“这是朱文礼胡诌出来的离间计,不可信。”

    他恼羞成怒,姜颜偏要凑上去,故意拉长语调问:“当真如此?”

    苻离抬手抵着鼻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想去何处逛逛?”

    “……”又来这招?

    见姜颜但笑不语,苻离自作主张道:“可要去翰林院看看?”

    翰林院是历代状元才子的汇集地,闻言,姜颜也顾不得打趣苻离了,笑吟吟说:“这次应天府乡试,我只考了第二呢,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得殿试前三?”

    “能和我一较高下的,必定状元之才。”苻离嘴角泛起一个矜贵浅淡的笑意,朝她抬了抬下颌道,“走。认识了路,也便于我以后来找你。”

    两人从长安左门出,经过宗人府,右拐,便见一座静穆的殿宇,牌匾上书“翰林院”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姜颜伸手摸了摸门前的石兽,绕着高墙走了几丈远,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员来往的声音,皱了皱鼻子,空气中能闻到淡淡的书墨香。

    殿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姜颜便在外墙和门口看了几圈,即便如此,也足以令人心潮澎湃。

    这便是翰林院,国史之源,诏书起草处,亦是无数才子仕途的起点。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颜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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