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说着,罗家楠拍了把黄智伟的背,“去,你跟我小师弟。”

    黄智伟嘟嘟囔囔地走开,罗家楠赶了几步追上祈铭,一起朝铁皮房子走去。久经风吹雨打,铁皮房子顶都掀了,当墙的部分也剥落了几块,面透光,剩余的部分在日光之反着耀眼的银光。才上午十点,盛夏的阳光烤在皮肤上却足以引起灼痛。蝉鸣此起彼伏,给本就燥热的天气又添了几分热度。

    到了铁皮房子跟前,罗家楠伸手拦住要推门的祈铭,说:“别碰,肯定着呢。”

    经验之谈,这热的天,这大的太阳,铁皮无遮无拦的暴晒,得绝煎鸡蛋。他抬脚“哐”的给门踹开,结果扑拉拉震一堆土,罗家楠赶紧拉着祈铭往后退开几步。等尘烟落定,他把墨镜推到头顶,探身观察。

    没错,是有一堆硼砂,墙角堆着的编织袋上标着呢。地上的土和雨水混在一起,都成泥了。积水一汪一汪的,散发着一股恶臭。罗家楠不由皱起眉头,心想这地方就算半年前有人来过,遗留的痕迹也早被泥水掩盖了。

    “罗家楠,你看这。”祈铭喊他。

    罗家楠循声转头,看祈铭站在窗边,走过去问:“怎了?”

    “屋内的窗棱和地板上都有碎玻璃茬,说明,这扇玻璃是从外向内打破的。”祈铭指向泡在水洼里的碎玻璃片,又弓身仔细观察破碎玻璃边缘的污迹,看了看说:“有喷溅和涂抹的痕迹,像是血迹。”

    说着,他从兜里拿取证签,拆开包装刮取玻璃边缘棕色的粉尘,随后装进无菌管里封存。趁他取证的空档,罗家楠绕到屋外,站到玻璃破碎的位置,比了比高度,然后挥手做了个动作。

    “有什想法?”祈铭问他。

    “这高度,差不多是一个人按着另一个人的脑袋撞上去,头皮血管丰富,擦破一小不就喷一堆血。”罗家楠完全是经验之谈。遥想当年,被医闹围攻他替祈铭扛了一啤酒瓶子,子不大,血流的跟肩膀上顶了颗血葫芦一样。

    “你说话越来越像个法医了。”祈铭不带任何情绪地评价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罗家楠肩膀轻耸,扯开嗓门朝车间那边喊:“黄智伟!过来!疑似发现血迹!”

    黄智伟颠颠地跑过来,眼瞅着汗珠顺脖子往淌。他站到窗前抹了把汗,举起相机,里里外外咔嚓咔嚓拍了起来。祈铭回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转头看向正指挥黄智伟拍照的罗家楠。

    ——所以我到底是朱还是墨?

    拍完照,黄智伟又去提取硼砂样品。静止多年的编织袋从外观上看完好无损,实际上早已因高温和日晒脆化,手一碰,里面的白色粉末哗啦啦散了一地。祈铭见了赶紧把罗家楠往后拽了一把,时抬胳膊挡住鼻,以免吸入粉尘。

    “硼砂有毒。”他提醒罗家楠。

    罗家楠听了赶紧揪起衣领挡住鼻子,时虚踹了黄智伟一脚:“瞧瞧,让你干点活不够添乱的!”

    黄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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