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抿着唇,愣了片刻,顾左右而言他,哑声道:“饿了吗?光景做了一大桌子菜,去正堂用膳。”

    “当真无事?”柳长宁狐疑的再次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男子,红衣墨发,皮肤显得尤为白皙。他仿佛天生不怕日晒一般,阳光直射下,皮肤透明泛着丝莹白色的光晕。

    往日张扬的神色悉数收敛,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桃花眼内有着蒙尘的灰黑色。

    他迎上她的视线冲着她勾唇,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无事儿,去吃饭。”

    裴元绍说完,独自走到灶台口,端出两盘菜,步履慌乱的逃出灶房。

    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心中喷涌的感情宣泄而出,她值得更好的,而他生来背负的太多沉重的担子,不配拥有那样不经意的关心。

    --

    灶房内。

    旌寰捏紧拳头,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泛着蓝色幽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灶膛口儿,灶膛内的火苗,尚未熄灭。

    火光明明灭灭的映照在他的眼底,将那一身的小心思驱散赶紧。

    柳长宁走的极缓,她站在他的身前,淡漠的扫了一眼他的发旋儿,冷声道:“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很冷,带了丝旌寰熟悉的威压。

    心中不祥的预感徒然而生,他抬起头,便对上她那双茶色的,带着丝伤痕的眼,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儿。

    柳长宁的视线落在他那张脸上,她摩挲着下巴,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张脸给她一股尤为熟悉的感觉。

    可仔细想来,却也记不起来。

    她活的时间太久,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倘若不是印象深刻,旁人便是个影子。

    柳长宁背着手,顿了会儿,没想起来,也不过于纠结。

    她指着屋外那只坠落的乌鸦尸体,淡声道:“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人与动物不一样,凉薄之人有之,却并不多见。夫郎那人,嘴毒心软,心思算不上纯善,却有底线,应是比你善良两分。”

    32&&&&第 32 章

    旌寰扬起头, 神色征愣。

    窗柩外那只死掉的乌鸦, 鲜血淋漓,模样凄惨。

    他顺着她葱白的指尖向外看,只来得及看见满目血红。

    柳长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他其实便察觉到她的存在。

    原本只是想逼着裴元绍亲口承认爱上了师傅, 以师傅的个性,倘若知道有男子觊觎她, 她定是会烦不胜烦。

    却没想到长帝卿竟是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说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论。

    相比之下,自己便显得过于咄咄逼人。

    旌寰收回视线, 浅蓝色的眸子润着丝委屈, 低头,失落道:“我……方才说话不妥当, 越了本分, 望女君大人与公子恕罪。”

    前方的女子背着光, 她直直的立在灶房中央, 浅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旌寰熟悉师傅所有的面部表情,知道她此刻应是对自己极为不耐。

    心头生出阵阵失落,好在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太多次,脸上不见丝毫异样。

    他指着屋外那死去乌鸦,满面倔强,颤声道:“可……倘若不是公子射死那只乌鸦, 以此警告,我……也不会出言嘲讽公子冷血无情……”

    他温润的眸中布满隐忍,委屈道:“倘若女君觉得光景有错,那……那我离开便是。光景三岁丧母,尔后一直借助在姑母家,原以为寄人篱下,便须得勤快干活。却原来,不管做什么,左右也是受人嫌弃。罢……我走便是。”

    旌寰别开脸,一滴泪顺着他那蓝色的眼眶,静静的淌下。

    滑过他的丰唇,砸在地上。

    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安静的默默垂泪。

    眼泪在眼眶打转很久,隐忍到了极限,方夺眶而出。

    不显柔弱,却更多了丝坚韧的美感。

    柳长宁第一世是仙灵域老祖的时候,无疑最为欣赏这类人。

    出生贫寒,却依旧挺直脊背,凭着对生活的渴望,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生活,修炼。

    她喜欢努力、坚韧的人。

    这会儿眼前的哥儿身上,她看见了那种难能可贵的东西。

    她侧头看了一眼窗柩外的乌鸦,乌鸦是被石子击落于地。

    它的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洞,致命伤显是那石头造成。

    普通人用石头投射动物,倘若没有力道,绝对不可能令石子洞穿动物的躯体。

    除非身负武功。

    便宜夫郎恰好便会武功,且内力深厚。

    柳长宁眯着眼,她不动声色的转头,看着眼前的哥儿。

    她这辈子没见过多少男子落泪,眼前之人,却将流泪诠释很是美观。

    丹凤眼隐忍而倔强,眼泪垂落无声无息。身板笔直,如棵松柏一般不屈不饶。

    柳长宁审视的打量了他一眼:“那乌鸦是夫郎射落的?”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接话,他别开眼,丰唇张了张,似乎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

    可那副委屈神态倒一眼便能看出答案。

    倘若眼前的男子不是装的,依了便宜夫郎的性子,倒是有可能做出此等事儿来。

    只是……

    柳长宁不是个傻子,眼前的哥儿小心思不断,说出的话自是不能全信。

    更何况方才两人争执,她虽隔得远,内容倒是听得七七八八。

    即使便宜夫郎有错,这人亦有故意挑衅之嫌。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也不愿在这等琐事上浪费时间,左右她也不是居委会大妈。

    问得太清楚,不一定好,反引来更多的麻烦。

    而她,讨厌麻烦。

    柳长宁神色稍霁,淡声道:“你若想留下来,便擦干眼泪,去正堂用膳吧。夫郎他虽性格混不吝了些,倘若你不招惹他,他必不会无事生非。收起心中的小聪明,我便容你一月。可若一直吵着家宅不宁,到时候,也只能亲自请你离开。”

    柳长宁说完背着身,走出灶房。

    旌寰愣在原地,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他不需要她相信,他只需要她对自己升出一丝一毫的欣赏。

    而后,他有很多方法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他不急……

    ――

    自打那日与光景发争执后,裴元绍便仿佛刻意避开此地一般,早出晚归。

    有时候夜里很晚才回屋。

    柳长宁虽与他同住一间房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