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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桃花盛开,他的府邸需要一位虽平凡却给了他幸福溢满胸腔的妻主。

    想通后,即使每日披星戴月,他也觉此番辛苦值当了。

    可是今日,她清冷拒绝他人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将自己所有的一头热,浇灭干净,不给丝毫奢望的可能。

    屋内那哥儿信誓旦旦他会等她,他想说他也会等。

    可是他没办法借着爱的名义,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前世灵魂状态,乾清宫那一幕君臣错恋,教会他,爱人需要以尊重为先。

    是以他不能勉强。

    裴元绍捂着胸口,神色痛苦。不能说出口的喜欢,注定绝望的念想。憋在心中,涨痛。

    他一手撑着墙壁,眸色暗淡。

    却不料,身前的光线忽然被一道影子挡住。

    柳长宁折了回来,她低头,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盯着他手捂住的腹部,不悦的问道:“此番又是在外面惹是生非,受的伤?”

    柳长宁背着光,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皱眉,嫌弃道:“成日惹些麻烦。靠上我肩头,先行扶你回屋。”

    “我……”

    柳长宁斜眼看他,裴元邵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便悉数吞入腹中。

    他心虚的觑了眼她并不算宽阔的背,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那人如那日花石镇巷口一样,驾起他的手臂,一步一缓的搀扶着他,回了房。

    心脏处熟悉的跳动声充斥胸腔,裴元绍只能尴尬的捂着胸口,掩饰他如擂鼓般的噪音。

    鼻端传来她身上久违的草木香,他心中那股浓郁的绝望便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的温柔以待,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柳长宁搀扶着他,将他安置在内室床侧。

    “伤口可严重,需要我帮你上药吗?”她双手抱胸,淡声问,脸上布着丝不耐,却并没有转身离开。

    裴元绍眼底落寞一闪而逝,原以为她对他有一分不同,可仔细看她眼内无关情爱,偶尔的体贴只不过是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温柔。

    他垂着头,遮掩住脸上止也止不住的失望。

    低声道:“并无受伤,方才仅是心口有些不适。”

    他说完,张了张唇,颓丧的对她道了声:“多谢。”

    柳长宁狐疑的觑了眼端坐在床侧,过于安静的便宜夫郎。

    不由反问道:“当真无事儿?”

    裴元绍垂着头,想起方才澡房内那一幕,她帮人将衣衫拉上时的体贴。心中有气,羞恼道:“无事儿,隔壁那哥儿更需要你关心,我算什么?”

    34&&&&第 34 章

    柳长宁神色微僵, 一口气卡在嗓门口。

    她弯着腰剧烈的咳嗽出声, 许是呛入气管,用力过猛,眼角沁出丝泪水。

    裴元绍伸出手, 犹豫了片刻, 落在她后背上,轻拍, 帮她顺气。

    他没好气道:“枉你身为一女子,做事儿冒冒失失。好生站在一边,尚且能将自己呛咳成这等模样。”

    柳长宁没空理他,剧烈咳嗽了好半晌, 方才顺过气来。

    她直起身, 抬眸,两排鸦羽色的睫毛上沾着丝泪滴, 清冷的瞳孔内, 染了一层朦胧的水光。

    裴元绍迎上那样的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 心头微荡, 一时出神,手拍打后背的动作便没有停。

    柳长宁此时已站直了身。他的手没有落点,拍在半空,有些呆。

    柳长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提醒:“行了,回神儿。”

    眼前的男子倏然抬头, 俊脸微红,他收回手,指腹蜷曲,讪讪的别开视线。

    柳长宁眸中漫着丝笑意,她唇角勾出一抹极为细微的弧度,缓声道:“我关心光景作甚?方才净房那事儿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龌龊,光景明日便离开此处。”

    两人毕竟同住一处屋舍,虽是一对假妻夫。但是出于尊重,柳长宁便难得多解释了两句对光景的安排。

    听了她的解释,裴元绍桃花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见柳长宁看过来,又极快的收敛住眼底的欢喜。

    口是心非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妒夫郎。”

    柳长宁见他一脸漫不经心,心中暗忖,你比夫郎更阴晴不定!

    她抿唇,没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只随口问道:“你今日如何这般早归家?明日也回来的这般早吗?”

    裴元绍愣了愣,右眼角那滴泪痣透红。

    这女子是在关心他。

    想到有这种可能,心情又好了三分,眼底溢着丝欢喜,眉宇间纠结了会儿,轻声道:“倘若你想让我平日回来的早一些,我可以……”

    柳长宁神色古怪的觑了他一眼,继续道:“因了明日光景搬出柴房,我可收拾东西回柴房住。是以提前与你交代一句,以免明日你子时回屋,咱二人碰不上面。”

    裴元绍脸上的浅粉色消失殆尽,他抬眸,复杂的看了眼床沿前一本正经的女子。

    无力的垂下手,声音沉郁又落寞:“好。”

    柳长宁不太懂这个世界男子的想法。

    便宜夫郎素来阴晴不定,她早已习以为常。

    见他无大碍,与他闲谈了两句话,便推门而出。

    --

    却说这边厢,亲眼看着柳长宁搀扶裴子渊回屋。

    旌寰险些将木门的门环捏碎。

    他眼神阴鸷,唇角翘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新仇旧恨,那便不要怪他不择手段。

    裴子渊既然敢痴心妄想,喜欢他的师傅。那他便让他尝尝被所爱之人无情拒绝的痛苦 。

    今日他之所有拙劣的勾引,本就是两重盘算。

    若是成功,心中存了五百年的渴望便终能满足。

    这之后他可顺理成章的向师傅坦白自己的身份,带着她一并离开此地。

    倘若失败,倒也无碍。

    他拙劣的表白会让那人心生厌恶,将他赶出家门。可在赶走他后,中了癫情草的长帝卿,今夜会比他更无耻的想要她。

    他了解无情道祖柳苍云,她待人素来平等,一视同仁,今日她倘若将他不留情面的赶走。

    明日她便会因同样在她面前不知羞耻,暴露出对她浓浓yu望的裴元绍,不留情面的休离。

    即使裴元绍手中捏着把柄,但是那人倘若动了真怒。

    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触及她的底线。

    她冷漠之时,便真的冷漠极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她。除非打断她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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