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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儿可算海量。”

    正当这时,有一只爪子把他俩往边上扒拉开,用爪尖提溜起二活宝那路由器信号架一样的短腿,把它拎出了冰箱。

    ——他俩扭头一看,大活宝跟喝高了似的,一摇一晃地走了,粗尾巴还在地上扫来扫去,真是原来越没有个鼠样了。

    洛阳撸袖子拎菜刀,简直要把这俩家贼分分钟剁了炖肉吃:“反了!”

    顾寒声先从震惊里缓过来,用商量的口吻说:“叫外卖?”

    洛阳摇头:“外卖那也是人吃的?”

    “真难伺候,”顾寒声领衔投降,“等着,我去趟超市。”

    说完便取过大衣雨伞准备出门——显得像个被五谷杂粮养活大的绅士,而不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他通常是一身黑白搭的衬衫西裤,显得十分风流倜傥;眼下换了一身洁白的家居服,纯棉的布料给他平添了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刚洗完澡还没沥干的头发带出一点清新潮湿的味道,就让他莫名其妙地变得十分柔和,像棉花糖。

    ——背影杀。

    洛阳那颗向来不肯安分守己的心在胸腔里撒开了蹄子蹦跶,他不用摸都知道自己心率能飙到多少。

    他认真地想了想,同样都是饥饿,肚子空虚和精神空虚,两厢比较一番,自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闪出一些绮念。

    他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细腰长腿,心猿意马地开始想入非非——用什么姿势?

    他同时就有些遗憾,思绪飘得老远,暗自叹道:“你打什么太极,你应该学一学瑜伽才好吧?”

    “用强的?”他问了自己一遍,然后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否定了这个念头——他打不过对方。

    “迷/魂药?催/情剂?安眠药?”呸,亏你想得出。

    “……”

    这些龌龊的小心思,最后都被他那还算未泯灭的理智撞了回来。

    他有些落寞地摇摇头,有些嘲讽地说:“看来家里要狗急跳墙的不是苍蝇,而是你自己啊。”

    顾寒声自然不知道自己给他身后的少年带来了多大的困扰,他撑着伞走在雨里,关门的同时,就将那两道能灼人的视线一并关了起来。

    洛阳的邪念就“噗嗤”一声,如同被剪的灯花,熄灭了。

    他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没成想顾寒声出门就忘了带车钥匙,走到中途又反折了回来,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洛阳的视线无论如何再也离不开了,他又恶向胆边生,心想:“为了一己私欲犯错是挺卑鄙,可如果凭着这个生命即将凋谢的‘资本’,不值得被体谅吗?”

    顾寒声一抬头,看见那个孩子毫无预兆地迈开腿,手撑在沙发背上一跃而过,大步向他跑过来,矫健轻盈如同一只燕子。

    他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像一只被困久了的野兽,熬红了双眼,劈头盖脸地说:“我想和你一起逛超市、一起逛公园、一起去旅游,我想成为你的意中人,我想要你的心从来不加隐瞒……我想睡你。”

    然后他就拿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义无反顾,一把将眼前人拉得近无可近,十分粗暴地亲在他下巴上。

    一直到洛阳扛着他上楼,顾寒声始终一言不发,看上去有点像和/奸。

    第40章 暗夜

    阳台外的雨下得没完没了,就在洛阳一鼓作气将顾寒声扔到床上时,帘外竟然噼里啪啦下起了冰雹。

    九月末快十月的天气,老天爷在下冰雹。

    如同冰砂,混合着电火雷鸣,一同砸在窗玻璃上。

    顾寒声一手扣在他肩膀上,也许是自尊心的底线十分低,倒悬之危迫在眉睫,还不慌不忙地说:“你看,你这么做,把老天爷都气懵了。”

    洛阳满眼睛、满脑子,都是他说话时喉结的上下滑动,听到对方这么扯淡,嘴角上忽而挂了特别伶俐的笑,不知天高地厚地反问道:“老天爷算老几,管着么?”

    “……”兽性。

    顾寒声回以谴责的目光,刚想说什么,胸口处突然被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掌间的力道和温度,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领会到这代表了什么。

    他心里忽而沉甸甸的,有些心不在焉地隔着纯棉布料攥住了对方手腕,目光透过对面的人,眼神悠悠忽忽地,心思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洛阳心里无端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画面:表面上和他耳鬓厮磨的这个人,实际上正浮在半空里翻看九州各部发来的述职奏章。

    “你我就算萍水相逢,你不是顾寒声,我不是洛阳。逢场作戏会不会?”

    顾寒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声,“会逢场作戏,但不会逢场做/爱。”

    洛阳:“……!”

    闪电光太亮,即便隔着厚厚的窗帘,也把房间照得亮堂堂。

    顾寒声似乎毫无招架之力,像一只慵懒的大白猫,修长的身躯在松软的床铺上压出一圈皱褶和轮廓,只有一双眼睛里蓄了一湖叫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大刀阔斧地干坏事,洛阳的心里就如同有一座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汩汩涌出心室,又沿着周身各大血管充盈在经脉里,于是荷尔蒙犹如山洪。

    除了一声“嗡”的鸣响,洛阳什么都没听见。

    他在这一声振聋发聩的嗡鸣下,由着本能一把攥着顾寒声的肩膀将他翻了过去。

    顾寒声几乎顺从得过分。

    他脸埋在枕头里,终于回神了,他在想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许久前,有个叫哈姆雷特的西洋人也曾纠结过的同一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不要说他这一具皮囊,就是他的一条命,洛阳想要,他都不会有半分舍不得。

    只是,他又想起许多年前,他在这世上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那人带着一身风霜瘦梅骨,直到消失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捕捉六魂七魄上的污点。

    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一个秉承天下的人,绝不能有一丝半点糊涂念头和非分之想。

    紧接着,背后的禽兽三下五除二地掀起了他的T恤。

    顾寒声费力地扭过头来,在对面的穿衣镜上看见了在自己身后上下其手的人,心说:“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天跟个汪星人似的也怪可怜的,再说谁家的宝贝儿子没干过几件混账事……”

    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点由微末的同情心所激发出来的妥协——因为那瘪犊子已经一不做二不休地悄悄送开了他家居服裤子上的系带,而他几乎在同时心里生出了几分愤怒,甚至有点火冒三丈了。

    问题不是该不该,而是他忍不忍得了。

    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顾寒声反手拉住洛阳的胳膊肘,一把将他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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