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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的实在有限。如果这些祸事构成了你如今这种人格缺陷,我以天地共主的身份起誓,我能给你最大的原谅,我甚至愿意为你祈祷。”

    “说服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迷途知返,或许将成为我目前最大的野心。”

    林邠像打量二百五似的看着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恶意满满地翘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决定,在毁灭一切后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去成为一个知错就改的人。”

    顾寒声把手从风衣兜里掏出来,全身放松,并没有戒备,好好先生似的温和道,“还是那句话,每一个来到我面前的人,如果我不能为他们伸张委屈,那我存在的意义便小于等于零。林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那么多年你吃过的苦,竟然只能将你塑造成这样一个人人唾弃的人么?上天交给你的‘大任’,竟是让你和全天下为敌么?”

    石典对这诡异的走向表示不能接受,登时有点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程回,“不是,这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我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他了呢?他以为自己能用三寸烂舌头击败那混蛋么?”

    程回同样困惑,“我只能保证,他并没有遁入空门。”

    这时林邠古怪地笑了一声,“大人,留着你的二两力气想想一些比较靠谱的事儿吧。”

    顾寒声叹了口气,低垂眉眼,装模作样地痛心疾首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真是尽力了——”

    说完,身形猛地拔起,稳稳地悬在当空,风衣的下摆被山风鼓荡得翻飞不止。

    他嘴唇微掀,似笑非笑的模样,把谁都没放在眼里,但似乎把谁都放在了眼里。

    林邠严阵以待,抽出了数以万计的咒符来为自己助阵,他的背后层层叠叠,金光一片,全是他的傀儡。

    而顾寒声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武器,甚至都没有祭出九州令,更别提队友——猪队友们都跟苍蝇似的趴在蜘蛛网上等他伸出援助之手呢。

    林邠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字符便争先恐后地咆哮而来,把顾寒声从头到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林邠为防有诈,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如同马蜂窝一样的巨大窠臼。

    这时候,百花香突然挣了出来。

    他力量本不弱,只是对方的鬼触手实在太多,纠缠得他手忙脚乱,而这会儿林邠要全力以赴对抗顾寒声,加在他身上的禁制便稍有放松,他借着这一机会把自己释放出来,趁人不备,一挥手召回吸星盘,特别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偷溜了——

    他似乎算计出来,自己在林邠这里似乎讨不到什么便宜。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邠比当年更加心狠手辣,也比当年更加手眼通天。

    他对自己此番前来却空手而归,感到懊丧不已。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反两派的人都睁大眼睛在等,而顾寒声被困在那个马蜂窝里,没有任何动静。

    林邠冷笑一声,手指里抽出一道字符,牢牢拴住那个牢笼,转过身来阴笑道,“你们还有什么指望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仇视这一切?因为我讨厌你们这些故作正派的嘴脸,虚伪得令人作呕!一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可还是把一个无辜的少年逼得拿起了屠刀——”

    程回打断了他这一番慷慨陈词的演讲,十分酷地说,“少废话,你回头。”

    林邠有一瞬间惊慌失措,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以为程回的话里有诈,站得稳稳的未曾回头,在自己的正对面架起了一大面镜子。

    镜子里,将顾寒声团团包围的符咒缝隙间,逐渐有细小的水珠渗出来,字符间的缝隙由原来的严丝合缝变得渐渐松散。

    林邠眼仁左右微微摆动,似乎有些眼震颤。

    几乎在一瞬间,没有任何过渡的,骤然爆发出一阵瀑布飞流的劈裂声响,那个黄灿灿的马蜂窝如同被人埋了一个炸/药,轰然从中皲裂开来,四散的水珠所过之处,杀人的字符都退避三舍。

    林邠猛一回身,亡羊补牢地去补救牢笼之上的缝隙,但根本于事无补。

    顾寒声毫发无损地悬在原来的位置,乌黑的头发湿透了水,浑身湿淋淋的,慢条斯理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林邠,你太自负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不死之身便万事大吉了,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偏头,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滴落的水珠,一字一顿道,“我是一个你即使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也不能摧毁的人,我奉劝你如果不能击垮我,最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活着,别太欠削。”

    林邠对此的反击,是将几乎整个不周山外围的锁山咒全都抽调了出来,几乎每一个咒文,甚至于标点符号,都开始落地成兵。

    白玫忍痛爬起来,已经跨过了锁山咒的圈地范围,又回头看一眼还在昏迷的王茗,实在于心不忍,又返回去把她也拖拉了出来。

    顾寒声居高临下,带着点怜悯的慈悲,伸手虚虚一拖。

    当空里,缓缓析出一个个透明的影子,全是披坚执锐,手持冷铁,漫山遍野得层出不穷,似乎无穷无尽。

    这些透明的人被阳光一晒,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彩,缤纷剔透,美好得如同梦境。

    人群中有人低呼一声:“七色军!”

    随后,有排山倒海的呼啸声音,千篇一律地重复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醍醐灌顶,震耳欲聋。

    顾寒声端立得像个佛爷,敛目低眉地不知对谁谦虚道,“我知道。”

    林邠顿时就知道自己毫无悬念地输了——

    咒文无法对付任何没有灵气的东西,就像它无法对付吸星盘一样,它也无法对付这些凭空冒出来的虚幻之师。

    果然,本来所向披靡的字符阵像瞎了眼的盲人,一个个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束手就擒,被三两下打回原形,垂头丧气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不远处,已经深陷锁山咒里的洛阳如同一个婴孩,被人妥帖地安放在一个透明壳子里。

    不到一刻钟,原先嚣张得无法无天的字符全都回到了山体周围,重新干起了“锁山咒”的老本行,只有极个别还在那里负隅顽抗。

    但大势已去,林邠输得一败涂地。

    哗啦一声,当空掉下来一阵雨,所有的透明人也随之不见了。

    顾寒声:“令宗主还站在这里,是要自取其辱吗?”

    人帅,本事还大,还会做饭,这么贤惠,石典自豪得恨不能上蹦下跳,“老顾你简直是我男神!”

    相比之下,程回就有点矜持了,“少男神了,叫祖爷。”

    林邠浑身剧震,“你到底——”

    是什么来历,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都是自讨没趣,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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