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汐因是伤了手腕,秦淮便也就也没再多为难,只是秦安总来这北院探讨些她全然摸不着头脑的兵法,倒实在让言汐有些苦恼。.

    她一边装作颇感兴趣的样子点着头,一边却是止不住的感叹这夏时的白天太过漫长。

    只是今日不知怎地,秦覆说着说着无意抬眼瞥见了停在树梢上的那几只乱叫的雀鸟,忽而转了语调,提起了秦晔。

    “我们兄弟当中,唯有秦晔,虽是未上过战场,却能将这大楚历年以来的兵书读的通透,讲的明白……”

    他的言语中满是称赞。言汐缓缓听罢,眉眼轻挑,倒是提起兴趣来。

    说来她倒是也听过些风声。是说这秦安与秦晔二人,虽是性子上千差万别,可整日黏在一起却是连争吵都未曾有过,若不是有私情还能是什么?

    她闲的无聊时,多也磕着瓜子听上那么一两句,纵然也知道是流言便不能轻信,可听着听着却又觉得他们说的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这二殿下虽是好斗嗜酒,说话粗鄙些。可长相上怎么说也是器宇轩昂的,再凭着这皇子的身份,哪里愁的上娶妻一事。可偏生的,他却硬是拖到了现在。是个人听了这些怕都会觉着这其中有点古怪。更何况她唐言汐本就好管闲事,琢磨起来更是没完。

    “妾身虽与六殿下并无太多来往,却从旁人那里多少也听说了些,这六殿下斯文淡雅,温润如玉,倒是难得的良配。”

    言汐这话倒不假,城中是个女子便知晓这秦晔殿下念起书文来风度翩翩,回眸一笑,美若冠玉。

    只是秦安听到她这话,却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还不忘嘲讽道,“斯文淡雅?温润如玉?他秦晔就知道把这唬弄人的面孔摆在外面。”

    “怎的?”言汐见到秦安这样子,不由得也随之启唇一笑,问道,“若不然在殿下眼中,六殿下是何样的人?”

    “唔……”

    这么一问,可算是难倒了秦安,他虽然清楚秦晔并不似外界传得那般不食烟火,但若是真要让他说说这秦晔是何种人,尽管这般熟悉,他一时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倒似乎是点醒一般,那树上的鸟儿很合时宜的叫唤了两声,音色说是悦耳也不然,倒是更吵闹的些。

    秦安恍然大悟一般指了指树上道,“秦晔应当就似这雀鸟一样,看起来还算是可爱喜人,可叫唤起来当真是声嘶力竭的,吵得不得安宁。”

    他这样有趣的形容,让言汐听了也不由得捂着嘴窃笑起来,“六殿下出身那般高贵,若是听到殿下将其与山中雀鸟作比,怕是再好的性子也要恼了。”

    她毫无忌惮的调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话中有什么问题,直到片刻后未听到回应,那笑意才渐渐僵住,侧过脸去,不明就里的看向秦安。

    却听他恍然轻叹着咂舌道,“是啊,他出身那般高贵……”

    言汐此时才终于想到些什么,咬着下唇,脸色青白。她怎的竟忘了,当年秦晔的娘亲之所以摔落悬崖之下,为保的便是他秦安。

    不过这事她也只听了个大概,那时秦淮还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她虽识趣的没再追问下去,却还是将那几句话记在了脑子里。

    今日这般不凑巧的令秦安重新忆起旧事,到底还是她一时糊涂了,没管得住自己这张嘴。

    吭哧了好半晌,才终于理好了思绪,只是正要开口,秦安倒已自顾的说道起来。他的目光绵远深长,仿若穿透亘古流年。

    “说起来,那彦妃娘娘当真于我有不小的恩情。记得那年初夏时节,父皇头一回带我们去围场打猎,我那般好斗善战,自是想要拔个头筹来给母妃脸上添添光的,只是围场的马都那样烈,我骑上后虽是感觉到有些压不住的,可面子上还是硬撑下来,诸位兄弟之中,除却年纪稍长些的大哥敢上,其他的,就连秦淮也识趣的退到一边……”

    他微微一顿,似是想到当时秦淮畏惧的样子所以忍不住发笑,“可惜我与那马倒是性子相仿,桀骜不驯,不知退缩。于此到最后若不是彦妃娘娘驾马赶来,想必当日命丧黄泉的就应当是我才对了。”

    言到这时,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恐惧,好似又将那时的场景重新忆起,于心中翻出层层暗涌。后话无需再讲,看秦安顿在那里有些颓丧的模样,言汐心中自然清明。

    彦妃因他而掉落悬崖,他心中愧疚,自是对秦晔事事都依着。幸而这六殿下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并未因此事而怪罪于他,甚至还与他关系愈发的密切起来,这样说来,如此的交情,倒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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