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散了后,木夕暖借复诊的名义偷偷塞给老妇人那二十两银子。她不是真的要这笔赔款,以这老妇人儿子的表现,猜到他不仅不是孝子,甚至待老妇人并不好。福寿堂赔偿的银子到头来还不是被那儿子独占了去,可老妇人的病是需要长期吃药治疗的,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她让老妇人好生收着银子,且不要被她儿子知道,若她儿子还肯为她抓药,那就最好。若不愿花钱给她治病,至少她自己还有银子买药去。

    老妇人千恩万谢了一番,木夕暖心里唏嘘,胆瘾的病若要根治,得花上三五年时间。但愿这儿子还有点良心,别又做了什么害了他母亲。

    回去后,木夕暖问步恪:“我瞧着申屠斯穷凶极恶的样子,怕会在暗中对那两个人下手,我能不能请严堂主派人暂且保护他们俩一阵?”

    步恪道:“严堂主自有分寸,那个黄大夫,他派人跟着,会让他马上离开宓城,也盯着申屠斯,不让他有机会害黄大夫。至于那老妇的儿子,走不了,不过严堂主暗示了申屠斯,此事既然揭过,申屠斯没必要为了那个人再犯事,犯到严堂主手里可不是玩的。”

    木夕暖眯眼笑看着步恪,步恪正觉诡异,便听木夕暖道:“严堂主这番费心安排,该不会是你托他做的吧?”

    步恪道:“我没有,是严堂主主动做的。”可能有那么点看在城主的面上吧,城主不希望涉及木姑娘的事再出现什么不好的变故。看木姑娘的样子,就是疑心这点了,所以他没出卖城主。

    木夕暖觉得表情刻板的步恪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于是释然了。都怪那个欧阳挚派了步恪这样重要的亲信保护她,她心里能不忐忑吗?这才容易多想。可是若没有步恪,她还真顶不住申屠斯的多番袭击。这会儿她都不愿劝走步恪了。

    自刑堂木夕暖和黄大夫医术比拼之后,木夕暖小有名声,去风暖堂看病的人多了。甚至有在别处医馆看了搀被那里的大夫推荐来风暖堂的,他们治不了的病,优先想到或许风暖堂的程大夫能治。

    好在木夕暖不负众望,倒都医的了。生意火爆起来后,就木夕暖一个大夫可怎么忙的过来,于是她贴出告示招大夫,再招两个伙计。

    福寿堂的生意一落千丈,派出去的人苦着脸进来禀告:“公子,黄大夫昨儿个夜里就出城了,有刑堂的人阻挡了我们,我们没法下手。要不属下再带着人出城找去?”

    “一群蠢货!让你们办什么事都办不好!被刑堂的人发现了?”申屠斯道。

    “没有没有,我们跟着黄大夫,发现还有刑堂的暗中保护他,就没露脸,他们没发现我们。”

    “都别找了,”申屠斯这才气缓下来,“不用管他了,若被严堂主盯上可得不偿失。这几日你们都老实点,除了保护我,其他什么都别干。刑堂不会马上撩开此事的,我怕是会被严堂主盯好一阵,你们别惹出事来给我惹麻烦,听到没有!”

    一帮打手都乖乖遵命。

    他不来硬的,并不代表不来阴的。或许是他太心急,太小看了姓程的,想用武力速战速决没成功,就用这招耍无赖毁名声的法子,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若论做生意,姓程的年纪轻轻能玩的过他?

    申屠斯召集了所有福寿堂的掌柜,说:“福寿堂现如今生意不好,风暖堂风头正盛,又收费便宜,若还按以前的做法是拼不过人家的。以后所有药材、成药、诊金都降价两成,坐堂大夫也用不着这么多,每个铺子挑差点的辞退一两个。不管辞退的还是留下来的,你们都告诉他们,本公子也是被风暖堂逼的没办法了,别怪我,要怪就怪风暖堂去,谁叫人家医术好,还逼的我们没生意做。”

    他这是故意给风暖堂招怨呢。不过他又悄悄吩咐了得力的掌柜,物色物色愿意为他做事的人,假意辞退,然后到风暖堂应聘大夫。日后做了风暖堂的大夫,就给他安插住了眼线和内应,那他想报复起来可有办法了。

    木夕暖白天忙的没时间喝一口水,到关门了喉咙都发干。可才喝了一杯水,紧接着要见几个上门来应聘大夫的。

    见之前,张海特地小声告诉木夕暖:“公子,宓城我见过的人多,现在来应聘的人里头,一大半是原先在福寿堂坐堂的。听说今天每家福寿堂都辞退了一两个大夫,这些大夫只会医术,离了福寿堂,还得再找医馆做。咱们风暖堂如今风头正盛,这不,这些人就上赶着想进我们风暖堂。公子,我看这些人没安好心,要不我打发了他们?”

    木夕暖道:“不用,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被福寿堂辞退,多半是因为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原先在福寿堂油水足,工钱多,气派大,现下应该对我们多有怨气。再者,他们是从福寿堂出来,保不齐申屠斯又打了什么坏主意,想借机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

    张海道:“正是这个意思。既然公子都知道,为何不打发走他们?”

    “福寿堂在宓城开了那么多年,里头这么多大夫,若不是有真本事的,还能生意好到现在吗?申屠斯虽然有时赚钱太狠了点,但他明白若要靠人赚钱,就得用最本事的人。所以这些个大夫们,他必也下了血本聘请的。我们现在还不好一竿子打死全部的人,且先看看。”

    于是张海按着次序一个个地请了应聘大夫见木夕暖,木夕暖主要问了些他们的个人情况,稍稍点了点医理,并没考究他们的医术。

    他们是特地准备了过来见木夕暖的,以为必会考教医术,不想特意准备的却没考,心里起了变化,觉得自己被轻慢了。有憋着的,也有嘴上说出来的。木夕暖并没多做解释,只让他们明日早上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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