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害木夕暖,只能借别人之手,不能被木夕暖发现是她所为才行。

    转眼已是六月底,天气燥热的厉害。

    这天木夕暖没有去医馆坐堂,只留钟大夫一人在那儿,自己在家躲懒。

    院中那树葡萄架已绿叶如盖,挂起一串串刚冒头的葡萄。木夕暖在这葡萄架下放了躺椅,此时正躺在葡萄架下摇着扇子纳凉。

    她看着院中正切磋功夫的小香和步恪,大热天的两人都还在比划拳脚,特别是小香缠着步恪教她功夫。木夕暖陷入沉思。

    自从步恪被欧阳挚派到她身边后,木夕暖无奈地只好给步恪安置了一处睡觉的地方,把那小仓库收拾出来简单布置一番,算是个简陋的卧室。步恪原不想这么麻烦,他一个护卫,平时跟着欧阳挚也不讲究这些,随地都能当床睡。可架不住木夕暖一再坚持,小香麻利地收拾出来,他也只好接受。

    而小香自从遭遇申屠斯的暗袭后,更觉自己功夫不行,产生了强烈的学习欲望。步恪武功高强,与蒙焰不遑多让,特别是那晚步恪从天而降救了她们俩后,小香便钦佩步恪,平时一有机会就缠着步恪教她武功。

    步恪成天冷着脸,永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小香偏很喜欢逗弄他,变着法的想让步恪笑。日子一久,木夕暖便看出点其他味道来。

    如今她是经历过男女感情的人,对这种事有了敏感。她觉得,小香许是喜欢步恪的。

    木夕暖刻意借用欧阳挚的面子,如今整个宓城应该没人敢害她,她本可以让步阖到欧阳挚身边去,不用再保护她了。可看到小香这样,她才按捺下这个心思,仍留下步恪。

    眼前这样温馨又闲适的情景,无端令她泛起苦涩。

    曾经她也在这样的小院里闲适地看医书,而对面会坐着一个安静的男人,平静的表情,但会有道含着笑意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他心里没有其他女人的话……

    她是怎么了,怎么一闲下来就想萧承衍干嘛。那个男人心心念念的又不是她,她离开萧府都快两个月了,也没见一个萧家的人进宓城,更别说萧承衍了。虽然有欧阳挚派人迷惑萧承衍的暗卫,隐藏她的行踪,但以萧承衍的才智和对她的了解,难道他真的会想不到她躲在宓城吗?因为他心里还爱着萧凤颜,才不愿介入宓城吧。这就说明了一切。

    唉,大抵是被小香情窦初开的情绪给影响的吧,才会想起萧承衍。

    对,就是这样的。

    愁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小香去开了门,是铺子里的一个伙计。

    他急忙对木夕暖说:“姑娘,不好了,刚才有人在我们铺子前大吵大闹,指责我们风暖堂害她性命,然后又去刑堂找严堂主主持公道了!”

    木夕暖细眉微皱,如今谁不知道他们风暖堂有欧阳挚撑腰,谁还这么豁的出去告他们的?

    “别急,把事情具体地说一遍给我知道。”

    于是那伙计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木夕暖听了后疑惑不已。

    “你说那人是落嫣?就是前不久被申屠斯赶出府的小妾落嫣吗?”

    上次让张海打听申屠府的事,张海已经大概跟她说了一下情况,旁人也罢了,这个落嫣木夕暖是有印象的。因为是最近赶出府的,而且这人还瞒着申屠斯来她这儿诊过脉,她知道这个人。

    “就是她,她说您和申屠夫人联合起来害她。”

    木夕暖整个儿懵了,这话是怎么说的,且不说她和木清霜关系交恶,不可能联手害人,单说落嫣那日来风暖堂前,她和木清霜可从未有过交集,如何会被她误以为成了联手的地步?

    “现下张海在何处?”木夕暖问。

    伙计答:“张掌柜跟着落嫣去了刑堂,派小的来通知您一声。”

    当下木夕暖就让步恪跟着一起去刑堂,另吩咐小香随那伙计回风暖堂看顾。

    此时最头疼的其实是严堂主,刑堂外面围满了人,那个叫落嫣的女子就在外面大声叫嚷,直喊着木夕暖联合申屠夫人木清霜害她性命。他派人去请她进来说话,她也不听,他亲自来劝说,她就是不愿进去,只想在外面让他处理此事,让越多人看着越好。

    上次状告风暖堂才过去不久,马上又来了一起,而且如今大家都知木夕暖是被城主庇佑着的,他身为城主任命的堂主,怎么偏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可不是愁苦?

    随着人群一阵涌动,木夕暖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步恪。

    他们一到,木清霜竟也带着家仆过来了,这下涉及到的人倒是都到齐了。

    严堂主道:“落嫣,适才你一再说是木姑娘和申屠夫人联手迫害你,却不说明事情原委,如今当事人皆在现场,现下你可以说了吧?”

    落嫣眼见木清霜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心里越发发起狠来,道:“我原是申屠府的女眷,是申屠公子的妾室,自今年年初入府后快半年了,一直受公子喜爱,却于子嗣上无缘。我心里着急,担心是否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便想找大夫看看。那时听闻风暖堂的程大夫医术高明,但风暖堂与福寿堂不睦,我身为公子的妾室,本不该去对家的医馆。可我一心想为公子生孩子,就瞒着公子去了。程大夫……也就是现在的木夕暖,她把脉后说我身体并无生育艰难的问题,只说平时房事频繁,近期最好不要行房事。此等人伦之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也不怕说出来。想怀孕的,自然是那事做的越多越好,哪有说房事频繁才导致不孕的?这不是哄骗人吗?我当时也是傻,真就听了木夕暖的话,回府就乖乖待着,没敢伺候公子。大家说说,她这是不是骗人的胡话?”

    人群一阵讨论,落嫣将这事闹大,是豁出脸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说,不知是受到多大的伤害被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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