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堂主让众人安静,问:“木姑娘,她说的可是实话?”

    木夕暖道:“没错,我确实为她诊过脉,也确实说过她房事过于频繁才不利于怀孕,劝她近日不要再行房事。那是因为她当时体质内虚,加上房事过多,反而更耗损精力,怎能怀上孩子。但这也不是病,只要暂停房事,很快能恢复过来,是以我未开一味药,只让她回去好生休养就是。我这样,怎么算害她性命?”

    落嫣道:“怎么不是害我?你骗我说近日不能行房事,我才推了公子,公子才会去夫人房里。夫人将我在风暖堂看病的事说与公子听,公子大怒才将我赶出府的。夫人怎知我去了风暖堂,不就是你告诉她的吗?还有你那些哄骗我的话,分明就是你们姐妹联合起来谋划好的,为的就是我失宠,被公子赶出府去!”

    “且慢,”严堂主道,“如此说来,你所说之事也未涉及伤害性命,顶多就是民事纠纷,不归我们刑堂管,你该去民堂才是。”

    民堂便是专管民事纠纷的。

    落嫣却说:“怎么没有害我性命?她们联合做下的事,才使得公子动怒,将我赶出府。而出了府,我孤身一人,更是没了保护。她们的第二步,便是要在府外将我毒杀!她们派人抓住我,给我灌了毒药,那毒药就是木夕暖研制的。若非我命大,当即将毒药都呕了出来,才没死成。可也伤了身子,养了好几天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如此一来,倒确实又归刑堂管了。可富豪人家的后宅,这种阴私之事多了去了,只要不闹到刑堂里来,严堂主一般也不会去管,毕竟奴婢、小妾的,都算府里的奴才,是能随主人家任意处置的。

    这落嫣是申屠斯的小妾,也就是申屠斯的奴婢,而木清霜是申屠府的当家主母,也算主人,可以任意处置落嫣。

    但此事落嫣会告到刑堂,是完全合理的,因为申屠斯当时是处置了将她赶出府去。既出了府,落嫣就成了自由之身,不再是申屠家的人,她在府外遭受伤害,就能告到刑堂来。

    严堂主道:“申屠夫人,落嫣说的你可认?”

    木清霜适才看着她们说话,并未插过一句,摇着扇子,闲适的像这事跟自己无关似的。既然严堂主问话问到她头上了,她自然要答几句。

    “我做的我认,且我给她灌的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让她绝育的药罢了。严堂主,这点你也该体谅我们,毕竟曾经做过我们爷的女人,若出府后哪天怀了孩子,再把孩子推到我们爷头上,我们可不成了冤大头?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我便命人灌她绝育的药,日后再不会有瓜葛了。至于她说我和我姐姐联手害她的事,那是万万没有的。她对我有怨恨便告我就是,牵扯上我姐姐做什么?”

    木夕暖眉心一皱,木清霜竟会这么好把她撇干净?

    说实话,落嫣出自申屠府,所告之事根源也在申屠府,她忍不住就要怀疑这出戏码是不是又是申屠斯,或是木清霜安排的,好给她泼脏水。可看落嫣虽也告她,却更恨木清霜的样子,那后宅发生的事,她毫不隐瞒地当着众人面说了出来,如此落申屠家的脸面,应该不是他们有意指使的才是。

    若落嫣真是被迫害来告木清霜的话,以她和木清霜一直以来不合的关系,眼见有人拉她下水,木清霜巴不得再添一把火才对,怎么会为她澄清,不让她牵扯进来?

    木夕暖迷糊了。

    落嫣说:“怎么跟你姐姐无关?你们姐妹俩就是一伙儿的,她怎么可能不帮你?”

    木清霜轻蔑一笑,略过落嫣,对木夕暖说:“姐姐,真是对不住,我们家的事反而把你连累进来了。这种小事我自会处理,姐姐好生回医馆吧。”

    姐姐?

    呵,这十几年木清霜就没叫过她姐姐,突然这么殷勤地叫姐姐,可不是反常?

    落嫣以为木夕暖这就要事不关己地走人,忙扯住她:“你不能走,你帮她害我,你也是坏人!”

    步恪就在身边,见不得有人对木夕暖动手动脚,一把扣住落嫣的手腕。落嫣吃痛,只好放开木夕暖。

    木夕暖对落嫣道:“你说我帮申屠夫人害你,就因为我和她是姐妹?我和她到底是不是姐妹,整个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我与她毫无血缘关系,此其一,我和她虽在一个府里长大,却从来不睦,何来的姐妹情分?此其二。既不是姐妹,又无情分,我为何要帮她?更别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木清霜脸色微闪,木夕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岂不显得她刚才那声“姐姐”很做作?

    “这……不是亲姐妹又如何,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十几年里,还能没点姐妹情谊吗?你就空口白牙一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是不信的,若一直不睦,怎么以前都没传出你们不合的事,需要你这会儿来说?”落嫣还是不信。

    这话木夕暖还真没的辩驳,木夕暖在木府毫无存在感,外人连有她这号人的存在都不大知晓,更何况她和木清霜关系不好的事。

    “我来宓城都快两个月了,也是几天前才公开的女子身份,之前一直男装示人,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所以才没让申屠公子和申屠夫人认出我来,你来风暖堂看病,又被申屠家赶出府时,我还是男子身份,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申屠夫人怎会找我帮忙?且那时福寿堂和风暖堂正对立的厉害,申屠斯陷害我风暖堂,而我在刑堂力证清白后,福寿堂的生意便开始一蹶不振,我风暖堂也不留情面。这样还叫姐妹情深?”木夕暖道。

    落嫣转转眼珠,仍说:“谁知你们是不是合伙演了场戏给我们看呢?你扮男装不是为了不让他们认不出来,是为了让我们不知道你和木清霜的关系吧,这样才方便你们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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