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木夕暖出门时仍是碰到了萧承衍出门。她对他抬首一笑,然后只字未说扭头就走。

    这副傲娇的样子,甚是可爱,想来是昨晚平安无事,她在炫耀呢。萧承衍摇头笑笑。

    许久没坐诊,这日木夕暖是打算自己坐诊的,让钟大夫在家休息一日。

    风暖堂的日常已是稳定状态,来看病抓药的都能自动扰排队。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今日木夕暖坐堂,来医馆的人比往常多了些。

    张海还建议要不要把钟大夫再找来,怕木夕暖一个人太累。木夕暖拒绝了,钟大夫一人支撑半个月,也是劳累的,理应让他歇歇。好在排着十几个人,还不算很多,病人们很给木夕暖面子,并不催促,也没不耐烦的情绪。

    正看着病时,突然医馆门口传来了争执声。争执声越来越大,吸引了病人们围观。

    木夕暖是知道张海待人接物的本事的,他亲自去接待,竟还争执这么久,可见是有些麻烦的。但平时若张海解决不了的事,会来请木夕暖示下。这回张海并没来请示木夕暖,说明他尚能解决,所以木夕暖没有要主动介入的意思。

    只是争执声中猛然出现了她的名字,而且声音愈发提高了一倍,木夕暖便疑惑起来。她对排队的病人致个歉,便来门口看情况。

    令木夕暖十分意外的是,此时正和张海争执的人,竟是木老爷。

    难怪张海没进来请示她,并非他能解决的了麻烦,而是他心知她不想见到木老爷,所以自己尽量挡着,不想让木夕暖见到人而不高兴。

    “老爷,大小姐出来了!”木老爷身边的家丁高声提醒木老爷。

    木老爷面红耳赤的,得了身边人的提醒,就朝木夕暖看过来。

    他不禁有些恍惚,如今的木夕暖早不是当初那个在木府受人厌恶,地位低下,冷落一隅的野种了。从她嫁给萧承衍开始,她便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确切地说,是他们以前都被她蒙蔽,没认清她的真面目。自从摆脱木府,才不再掩饰了。不管是萧府九夫人,还是会医术,掌管风暖医馆的程大夫,再到如今得欧阳城主青眼,一力相护的风暖堂东家,木夕暖的真实面目他都感到陌生的很。这真的是那个曾经在木府对他唯唯诺诺的木夕暖吗?

    不管他如何觉得做梦一般,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实实在在跟以前不同了。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傲脱俗之气,令他想到了木夕暖的亲娘。木老爷一直觉得木夕暖的长相没有一处像她娘的,可她的气质却和她娘神似。毕竟是亲生母女,总还是有地方相像的。

    “张海,何事?”木夕暖率先问了张海,她自然更信自己人,并觉得木老爷今天是来找茬的。

    自从木老爷进宓城后,没一次来找过她,不是他不想找,而是木夕暖一直住在城主府,他没法见她。而她一离开城主府,木老爷就找上门来,能有好事吗?

    张海歉意道:“姑娘,是我没用,这点小事还惊动了你。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是木老爷心里的坎过不去,非上门来要找姑娘讨说法。其实姑娘和木老爷没有血缘关系,又是出嫁过了的姑娘,与他何干呢?”

    木老爷身边的家丁说:“怎么无关了?就算大小姐已经出嫁了,可她没有亲生父母在侧,都是我家老爷留她在木府生活的,木家就是她的娘家,仍是算做一家人的。”

    木老爷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便说道:“不错,我虽待你不似对清霜清雪般宠爱,但自你母亲离世后,我把孤苦无依的你留在府里生活,给你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你木家大小姐的身份,你长到如今这般大,我没有生恩,难道还没有养恩吗?”

    木夕暖觉得木老爷向来拎不清,今天过来,该有一番胡搅蛮缠吧。

    “木老爷,您也看到了,我这儿这么多病人排着队等着看病呢,您也知道,治病可等不得。不若您先进去坐会儿,等我先给他们看病,得闲了再与您闲话一番如何?”站店门口这般说扯像什么样子,病人们俱都看着这边呢。他若肯进去坐等,而她一时半会儿可看不完病人,他等久了,没了耐心,想必就会自动离开。

    木老爷看着那些病人都望着这边,也觉面上讪讪,可他身边的家丁却又说:“大小姐别是敷衍我们老爷吧,让老爷进去干等着可要等到什么时候?莫不是怕我们在人前将你的事说出来,你觉得面上无光,才这般遮掩吧?看这称呼都成木老爷了,压根不把我们老爷当一家人看待,可不是把从前的养育之恩给忘了!”

    木老爷本没太在意木夕暖称呼他什么,现下被这家丁当众说了出来,也觉木夕暖太过薄情,好歹是养了她十几年,竟一点不念亲情,顿时又气呼呼起来。

    木夕暖不免狐疑地看着这个家丁,道:“木老爷,我听闻您在安城变卖家产,带着亲近的几个下人一起来的宓城。您亲近的那些人,我都认得。这个小厮,我怎么没见过?”

    张海也是人精,听木夕暖一说不认得这个家丁,便知肯定不是木府带来的下人。从刚才这家丁的表现,他觉出味来,这人是一直在木老爷身边煽风点火呢。

    这时那家丁便不说话了,而是木老爷说道:“你看看你,明知我此番来宓城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下人服侍,你也不派几个下人送给我。还是清霜孝顺,让我们在申屠府住着,好吃好喝供着,也派了几个得力的下人服侍我们。我出门,她总不放心,必会叮嘱了府里的人跟着随身伺候我。怎么,你自己不愿孝顺我,还不准清霜给我敬这份孝心吗?”

    果然是申屠府的人,确切地说,这个家丁应该是木清霜的人。不是木老爷最亲信的管家随身跟着,而是木清霜派自己的人跟着,其中有什么目的,结合当下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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