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户彩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道三同样也陷入曾经的一幕幕中,心中思潮起伏。

    当年,美浓国主土岐赖艺昏昧,国中混乱不堪,土岐赖艺却无力安抚。身为卖油郎的斋藤道三在女忍者上户彩的协助下,见到了土岐赖艺,并向他献上安抚国内骚乱的良策。土岐赖艺深为道三的计谋折服,将他留在身边,作为心腹,凡国中诸事莫不与之相商。道三有上户彩鼎力相助,消息灵通,他作为商人,又精于算计,在助土岐赖艺治理美浓的过程中,道三对权力的渴望与日俱增,埋藏的野心终于暴露——他想一步步蚕食掉土岐赖艺的美浓,将之据为己有。

    当然,篡夺美浓国主之位并非朝夕之功。在道三驱逐土岐赖艺之前,他先盯上了土岐赖艺的妾室绫子。当时,土岐赖艺已是垂暮之年,而绫子却年轻貌美,两人之间并无多少感情,且土岐赖艺意志消沉,胸无斗志,颓废不振,自然留不住一个年轻女人的心。道三虽是卖油郎出身,然而经商多年,精明练达,何况他野心勃勃,一旦得了机会,便紧紧抓住不肯放过。他锋芒毕露的行事作风在充当土岐赖艺的智囊时展露无遗,这引起了绫子的极大关注。两人眉目传情,越走越近,终于背着老国主做出了苟且之事。土岐赖艺暗昧不察,仍对道三信任有加。

    一日,土岐赖艺与道三在城中饮酒,绫子在席间陪伴。土岐赖艺兴致颇高,酒酣耳热之际,与道三打了一个赌,说道三若能以长矛刺中屏风上那只猛虎的右眼,就赏给道三一件很宝贵的东西。道三趁机说:“主公,即便是您最宝贵的东西也毫不可惜,能够忍痛割爱赏赐臣下吗?”土岐赖艺以为道三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即便要求再过分,他也该满足,因此点头说:“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会满足你的心愿。”土岐赖艺如此说,也是出于对道三的轻忽之心,在他心目中,道三只是一个卖油郎,固然善于谋划,然而未必擅长技击。不料,道三自从成为土岐赖艺的智囊后,暗地里练习刀剑弓矛,虽不及一般武士,仍有小成。

    道三自屋外檐下守卫手中索要了一柄长矛,立在屏风前,拉开架势,双目凝注,直视屏风上那只猛虎,继而手中长矛刺出,正中猛虎右眼。好端端一扇屏风,就因土岐赖艺一时兴起之言而毁坏。道三收回长矛,交还给守卫,重新落座,对土岐赖艺恭恭敬敬说:“臣下献丑了。”土岐赖艺干咳一声,不好反悔,只得硬起头皮说:“我说话算数,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道三面色沉静,淡淡的说:“臣下只想要一个人,主公可舍得?”土岐赖艺对道三与绫子的私情毫不知情,也就没多想,笑着说:“有何舍不得?”道三这才说:“臣下想要绫子。”土岐赖艺愣住了,盯着道三看了许久,说:“我们都喝醉了。”道三却不依不饶,说:“臣下对主公忠诚之心天地可鉴,主公却为何不肯对臣下坦诚以待?”土岐赖艺素日依赖道三,想到自己与绫子渐渐生疏,几乎已无情分,实在不应为了一个女人而与道三闹僵,于是沉着脸应允把绫子让给了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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