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九点多,他红着脸起床,何婶已经将早饭热好,围着围裙和善的脸上笑容满面,“今天有你爱吃的汤包,我去给你盛粥。”

    何婶自己弄的汤包汁香味美,咬一口特别的鲜,辛安冬很爱吃,但因为食材比较复杂比一般外面卖的汤包多好几道工序,何婶很少亲自动手做,没想到今天有口福了。

    辛安冬一边穿衣服一边口水直流,“谢谢何婶。”

    或许是蒋玄宗走之前吩咐过,过了几天,辛安冬明显感觉到大家都很警惕,何婶也很少出去买菜,一般都是外面的人送进来,还好辛安冬是个宅的,捧着书品读也能打发半天时间。

    除了晚上一个人睡觉略微寂寞,其他的倒还好,他闲来无事给小混蛋做做胎教,摸摸肚子,一会也就睡着了。

    一天夜里辛安冬好似听到了尖叫的声音,只是当时他太困了没在意,第二天起床随意的问何婶,老人家也不隐瞒,才知道昨夜在睡梦中他竟然经历了一场危机。

    这让一直安稳平淡的辛安冬有了危机感,他偷偷找了根粗壮的棍子,就放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也知道没甚作用,但好在心理安慰,聊胜于无。

    说是三五天,但结结实实胆战心惊的过了八天蒋玄宗才在傍晚风尘仆仆的回来,当时辛安冬正喝着香喷喷的蔬菜粥,一抬头,就见他走进门,英俊的男人憔悴得不成人形,眼睛却灼灼慑人。

    ‘彭!’

    放下碗筷,辛安冬急忙站起身,眼睛微红。

    蒋玄宗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八天没有见面,想得心都疼了,更见他红了眼眶,此时此刻他只想紧紧搂着人安抚。

    行随心动,辛安冬被闷在结实的胸膛上的时候还有些懵。

    吃饭的客厅里还有良叔、何婶和小陶,良叔尴尬的咳了咳,带着一脸欣慰神色的何婶以及满脸窘迫的小陶出了去。

    辛安冬推开他,笑意晕染开,“你饿不饿?我给你盛饭?”

    蒋玄宗一手搭在他腰侧,目光柔和的望着他,想说不饿,但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实在不能再忍受空腹的折磨,只好无奈的点头,“好,给我盛碗粥吧,你的菜粥看起来很想香。”

    他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安冬几乎把脸埋在了饭碗里。

    辛安冬没注意到他的打趣,捧着肚子勤快的给他盛了一碗菜粥,还是用海碗的,生怕他吃不饱一样,“何婶煮的菜粥特别香特别好吃,咸香味也恰到好处,我刚才喝过一碗了,这是第二碗,你够了吗?不够锅里还有,哦对,今天何婶煨了鸡汤,应该好了,我给你去厨房盛一碗。”

    他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在蒋玄宗周围忙上忙下,他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勾起嘴角,一把捞过他搂在自己怀里,下巴磕在他的头顶,甚至还能听到辛安冬轻喘的声音。

    他有些心疼,“不用忙活,我也不算太饿,路上吃过点东西,这菜粥下肚已经够饱了。”

    “真的?”辛安冬有些怀疑。

    说句不好听的,蒋玄宗虽然看着衣衫干净整洁,但面色并不太好,一看就是身心俱疲睡眠不足造成的,连睡觉都没有时间的人会有时间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他伸手碰了碰他的肚子,蒋玄宗惊愕的低头。

    辛安冬不高兴的撇嘴,“你骗我,你的肚子都是瘪的。”

    然后在他哭笑不得的目光下,辛安冬强制将碗筷递给他,“吃!还有锅里的粥,全都是你的,不许剩,我给你去盛鸡汤。”

    又气又心疼,辛安冬出去迈的步子很重,就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不敢再惹他生气的蒋玄宗只好摸摸鼻子低头用餐,菜粥的确非常香,他轻而易举解决了一海碗还有锅里剩下的全部菜粥,大概是之前饿狠了,再勉强喝了一碗老母鸡汤之后,他真的吃不下了。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辛安冬才哼了一声放过他。

    晚上洗漱过后回到房间,蒋玄宗推开门,就见他膝盖上放着一本外文原著在津津有味的赏读,床头的两盏灯都亮着,明亮而温暖。

    光晕下,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泛黄的书页上,蒋玄宗有种冲动,他也这样做了,轻轻执起辛安冬骨骼分明的手指,然后含在了嘴里轻轻舔舐。

    柔软湿润的触感令辛安冬一阵头皮发麻,他惊愕的瞪直了眼,好似从没想过蒋玄宗这样严肃内敛的人会做出如此色气满满的动作。

    “你……”

    蒋玄宗眸光闪了一下,耳尖微红,下一刻俯身吻住了辛安冬,温温柔柔的,不带任何一丝攻击性,柔软粘腻,辛安冬红着脸,被迫仰着头任由对方含着唇舌啃咬,睫毛颤动得如同蝴蝶的翅膀,精致又脆弱。

    一吻完毕,辛安冬有些别扭的用力捏他的手掌,似乎在发泄心头的郁气。

    太过分了,竟然用美男计!

    蒋玄宗搂着他的腰餍足的倚在他身侧,轻轻揉捏着他软乎乎的小耳垂,似喟叹一般,“还气吗?”

    辛安冬手下一使劲,瞪他,要点脸行不,都打过啵了还要怎么冷战啊衰!

    得逞的蒋玄宗轻笑,手掌下突然按到一个咯手的东西。

    他困惑的掏出来一看,一根粗长,树皮还没退干净的木棍?

    “这是,有什么特别用处吗?”一看就知不知道辛安冬捡哪里的枯木枝,烧火还差不多,珍而重之的放在床头,难不成是防贼?

    辛安冬瞥了一眼木棍,随意道,“习惯了你在身边,冷不丁一个人我不适应,总感觉房间空荡荡的,捡根目光壮壮胆呗。”

    还真是防贼,蒋玄宗听了,几乎能想象到前几天他不在的日子辛安冬是如何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他突然十分自责,后悔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无尽的恐慌里。

    “不会了,下次不会了,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即便多麻烦也要带在身边,他紧紧抱住辛安冬突然的说。

    辛安冬一窘,用力推他,“我又不是跟屁虫,谁要你带着,离我远点,小混蛋被你压着了。”

    蒋玄宗立刻起身,摸着他的肚子小心翼翼,抬头目光灼灼的问,“还有不舒服吗?”

    “噗!”

    辛安冬秀丽的眉眼肆意张扬起来,拍着蒋玄宗的肩,“哈哈哈,骗你的啦,看把你吓的。”

    摸了一把虚汗,蒋玄宗心想这可不好笑,辛安冬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这也是为什么他紧赶慢赶非要回来的原因,他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承受生产的疼痛。

    见他脸色都白了,辛安冬也自知玩笑开过了头,心虚的抓住他的手摇了摇,“没事吧?我闹着玩呢,哪有那么快,我今天还吃了两碗菜粥,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都说孩子和父母都是有心灵感应的,我家小混蛋跟我说他还不想今天出来。”

    他说完,摸着肚子自得又乐呵的笑了,蒋玄宗摇头,马上就要生子了,安冬却越活越幼稚一般,此时的他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哪还有以前小安冬半点的谨慎自持。

    “呃,啊……”辛安冬笑着笑着突然白了脸,他咬紧嘴唇捂着肚子,眼睛越睁越大,恐慌瞬间密布眼瞳。

    蒋玄宗心里一跳,像是迷路的人突然踩进下水道,细密得汗快速爬上他的额头。

    “安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是不是?”

    辛安冬苍白着脸,细致的眉头紧锁,声如蚊呐:“疼,好疼,我、我好像要生了……”

    麻蛋的,说好的母子感应呢,还没出生就敢给他啪啪啪打脸。

    辛安冬又疼又羞,决定等小混蛋出生后要天天大棒伺候,敢这么不给他台下!

    蒋玄宗这会是没心情在意旁的乱七八糟的,也想不到辛安冬纠结尴尬的点,他仿佛吓傻了一般,顿在原地,又突然清醒,瞳孔猛缩,忽然大喊,“良叔!小陶!快!”

    接下来自是一场兵荒马乱,四合院里的灯泡全部被打开,处处明亮如白昼。

    良叔急急忙忙套了件衣服出来,小陶也架上眼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房门,好在现在五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只是即便如此,所有人包括何婶都被吓出了一身汗。

    辛安冬被蒋玄宗抱进预备好的产房,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慌乱无比,所有的心理准备都仿佛成了摆设,害怕、恐惧的心理一点也没有减少。

    他圈着蒋玄宗的脖子,将头紧紧埋在他胸口,身体微微颤抖,即便是由于疼痛喊出的声音也微弱不可见。

    他太疼了。

    说来可笑,作为一个男人,在不了解女性分娩之痛前,即便是作为一名医科生,他也只是虚伪的觉得分娩之痛或许疼痛万分,但不到难以忍受,直到这次他亲自上阵,只想爆粗口,把当初傻逼没点常识的自己喷成狗!

    这不是难以忍受,这根本就是想死好吗?!

    蒋玄宗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断的亲吻他汗湿的额头,见他痛得脸上青筋暴出来,心脏也仿佛绞在一起。

    “乖,不怕,宗哥陪着你,没事的,不会有事。”

    他安慰辛安冬也在安慰自己,冰凉的手脚仿佛只是一个预兆,在辛安冬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尖锐的牙齿陷进肉里,蒋玄宗察觉不到痛。

    他呼吸急促,眼球通红,稳重冷静其实早被击成了碎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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