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人、都察院检察御史福亲王一同判决……传被告卢氏上堂。”

    听到脚步声来,两名衙役押着卢瑥安步步前来。吴老太太引颈而看,从下到上,只见卢瑥安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囚衣,却没有披头散发,反而仔细地束好了,显得人精神奕奕的,走路姿势潇洒,像是吴老太太在达官贵人家见到的公子哥儿一样洒脱。

    卢瑥安的状态,比吴老太太想象中的精神得多,且卢瑥安双目炯炯有神,丝毫没有被抛弃的弃夫的幽怨。

    吴老太太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

    幽怨是不可能的,这位可是能大胆到离家出走、倒打一耙、能反过来伸冤的人物!

    而一直站着的吴英祈,见到卢瑥安,也许久没认出来。

    比起他想象中的,真的差太远了。怪不得他亲手画的画像没把卢瑥安抓出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卢瑥安,明明身为囚犯,上翘的唇角却显露`出他的自信从容,悠然的眉眼显得他淡然处之,愁苦的痕迹没有在他的脸上体现,往日在他面前的自卑、踌躇不前、畏缩等统统消失不见。

    卢瑥安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由着衙役引到公堂的中间,准备恭敬地跪下行礼。

    今日卢瑥安对他们的漠视,令吴英祈好生不习惯。

    往日不是都用炙热的视线盯着他的么?

    在吴英祈不适应、卢瑥安准备行礼的时候,就听到上头通判古大人说了句:“免礼,被告卢氏,核雕始祖,手艺过人,心怀天下匠人,劝导有功。今以平民之身状告命官,无惧鞭笞之刑,勇气可嘉,来人,赐坐。”

    卢瑥安闻言,一愣。

    这和福亲王说的不一样啊?

    一张太师椅被衙役搬了过来,放在公堂中间。上首的通判古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卢瑥安谢过美意,也就坐了,只是心中有些不解。

    忽见在公案之后,门帘晃动,影影倬倬见不到人。那门帘之下,一张太师椅的椅脚,以及一双熟悉的玄色长靴。

    卢瑥安眼力太好了,认得这对长靴的长宽大小,只觉得非常眼熟。

    是他了。

    以为没来,却默默地做在门口,看着一切。

    需要像福亲王那样提醒公堂礼节么?秦叙不需要。

    跪什么官员,礼节规矩是用来让百官和百姓守的。

    他的皇后,由他来赐坐便是了。

    来旁听的平民百姓见着卢瑥安被赐坐,纷纷对卢瑥安的身份好奇起来。

    核雕始祖,怎么这名头听着如此耳熟?

    公堂之上旁听者也不得喧哗,卢瑥安的徒弟们纷纷拿出他们的核雕成品,艰辛地向其他百姓比划着。

    这样,旁听的百姓才懂了。

    原来被负心汉探花状告的卢氏竟然是贵人们可遇不可求的卢大师啊!

    吴探花竟然告核雕始祖偷窃?傻了吧!怎么可能!卢大师的作品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好吧!

    卢瑥安被赐坐后,吴老太太盯了他好一会儿,她有些不忿。

    她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不见官老爷体恤赐坐,反而要她跪着,旁边的卢瑥安穿着囚衣,却好端端地坐在太师椅上呢?

    只是吴英祈打了个眼色,公堂之上,吴老太太才没有发作。

    原告吴英祈、被告卢瑥安、证人吴老太太按顺序或站或坐或跪,公堂开始审案。京府通判大人估大人首先审的事吴英祈:“原告吴英祈,状告淮扬卢氏本是你家中杂役,因为一言不合伤了你的娘亲,并且偷走莲纹花丝金钗一支、银耳环一对、银手镯一只,以及银子若干。本官问你,你的供词是否句句属实。”

    吴英祈答道:“回通判大人的话,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后面旁听的官夫人派来的下人们、卢瑥安的徒弟们听到他这么一说,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只是吴英祈背对着他们,暂时没看到。

    第37章糟糠原配·三更合一

    “吴大人说卢氏是你家杂役,可有契约证明?”

    吴英祈从袖中取出一物呈上,回道:“有长工契。”

    卢瑥安眨了眨眼,目送着这份他从未听说过的泛黄的纸张被呈到公案之上。通判古大人正在查核这份长工契,而公案一旁的福亲王则是瞪大了眼睛,等着看这份契约。

    古大人看罢,把长工契转呈给福亲王等察看,他问道:“这份契约是何时于何地所签?”

    “回通判大人的话,是在十三年前,于下官的家中所签。那时正需要长工下田耕种,便与卢氏画了手印签了这份契约。”

    通判古大人不置可否,惯于审案的他面无表情,只循序道:“既然句句属实,有请吴大人在供词上画押签字。”

    何况吴英祈一心认为卢瑥安只是个小小的逃奴,公堂上禁止喧哗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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