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铭兄别恼了。”

    金铭被他这讨好的姿态弄得哭笑不得,叹了一声道:“丰子息跟永乐帝……并不是那种关系,你别以讹传讹了,他的性情如何,我已了解清楚,他倒是一名好官。”

    “哦?好官?”明显怀疑地语调。

    “你可知道上岳一带最近干涸栗米不收,他特地召集下属官员,从上京的运河运水前去浇灌,并以身作则,亲自上地下河,这番作为,你以为他能自屈傲骨去当陛下的区区男宠?”

    靳渊柏倒是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主丰子息这名空降官员除了以色侍人,便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倒不想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惜啊,越是这种人,永乐帝越是不屑,我倒想看看最后他身后都留的是些什么人了。”摇了摇头,靳渊柏推开杯子,直接取过酒壶直接灌。

    “别喝多了,一会儿正宴才开始,你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会遭人非议的。”

    金铭拉下他的手臂,出声劝道。

    靳渊柏笑睨了他一眼,醉眼朦胧道:“放心吧,这时局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谁管得着咱们这些闲人啊?哈哈哈——”

    枫叶片片红,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晨风习习,靳长恭抬眸,琉璃天青色的天空,白云朵朵。

    她身着一套连襟滚着深红纱的边的黑袍,自腰间缠身而下,后摆轻柔拖曳于地,宽大的云袖同样深红纱滚边,银红丝线交织的龙凤古纹刺绣,长发随意挽起,细细的银链绕过前额,垂下一滴泪形红钻。

    “陛下。”

    红深秋晨曦的白云,与蔓延开去的红枫织成这一片凝绯的轻绡。

    莲谨之缓步走来,他今日身着鹭碧波纹越罗直衣,大襟宽袖,袖口以捻金线绣了缠枝莲花,他末行礼,亦末用敬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你约寡人来此处是为何事?”

    靳长恭末回头,仅淡淡问了一句。

    “你今日当真要与八歧坞联姻?”莲谨之清眸转色为浓,看着她肩上滑落的红枫神色有些恍惚。

    “此事稍后寡人会亲自宣布的。”

    她依旧神色淡然地看着前方。

    昨日,她知道他躲在花丛那里。

    “陛下,你怎么能够娶——”

    “谨之,慎言。”靳长恭敛眉回眸,却不想身后的莲谨之猛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不慎言,我要的是真语!”

    靳长恭动作一僵。

    “你要听什么真话?”她顿了一下,语声轻然转柔,转身蕴笑弯眸地看着他,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但莲谨之却感觉通体发冷,眼前一片黑暗。

    “你想听我会跟你在一起,你想要我放弃这危危垂矣的靳国跟你在一起,还是你想要抛弃这历尽磨砺苦难才恢复一些的名声,想要抛弃那为你而牺牲自已的父亲,然后再抛弃身为莲家人的尊严,在我身边安安份份地当一个男宠……”

    说到最后,她那温柔的双眸徒然变得冷冽:“你这是想要毁了我,还是毁了你自已?”

    莲谨之眉震一恸,瞳仁激动地颤动着。

    “不,我不——”

    “谨之,握紧并不是唯一的拥有的途径,放手也许你才能够拥有更多。”靳长恭推开他,负手神色复杂难辨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我不想放手!”

    他咬紧牙齿,力道大得他能感觉口腔有一股血腥味道,然后他拉过她,便吻上了她的唇,但却不敢更深入了。

    “我不想放手!陛下,请你不要让我放手好不好?”

    他冰唇抚过她的脸颊,附在她耳边,低声嘶哑。

    靳长恭本抵在他肩上的手指略微松了一下。

    “你要我与你从此之后便是臣与君的关系,那好,我听你的,我们从此便是臣与君,但是我却是不愿意放弃的!即使是以这种身份伴在你身边,我也想告诉你,我没有放弃,我愿意一直等着你。”

    他松开她,目光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倔强,坚定,他来只是想告诉她这一句话,之后他便带着一身悲凉怆然地转身离开了。

    待在原地停伫了半晌,靳长恭捻起一块飘下来的红叶,一拂,气劲散开震得枫树抖动,便是漫天红叶飘散。

    “好不容易才逃了,却又要往里钻,这不是太蠢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忿意。

    金铭在与靳渊柏的小聚中多喝了几杯,想着等一下得去面君,一副醉态便太失体统了,便起身去泉边想洗洗脸清醒一下。

    他沿着林径来到溪水边,满目枫红,片片艳丽,在泉水边他却看到令他窒息的画面。

    枫叶飘零,那片片铺阵一张红色床铺之上,一头银灰色的约三米长的巨狼伏卧在林间,它的头与尾巴躬起围成一个保护的弧度,正护着中间恬睡着的那一个人。

    他长发披散,似瀑的发丝蜿蜒滑在毛间,身着一身沉重黑袍,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他阖眸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秋日的照耀下,男孩那色泽柔亮的头发顶上居然还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

    一头巨狼与一名柔弱的少年。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狼竟跟少年睡在一起了?!

    这时,那头巨狼似感受到异样目光,便蓦地睁开眼睛,那一双银灰的瞳仁带着锋利与狠戾准确无误地射向金铭,银灰瞳带着警告。

    这一幕令金铭觉得呼吸一重,同时心中亦松了一口气,从那头巨狼的表现明显是唯恐他惊了那名少年的睡眠。

    看着那名少年,在巨狼的身型下尤显稚幼娇小,看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他考虑了一下,亦为着一时好奇,便将肩披着一件墨绿金镂暗祥云仙鹤的披风扯下,慢慢走近他。

    而巨狼张了张嘴,呲开两排冷森地牙,无声地威胁着他不准靠近,而金铭却觉有趣,他知道它忌惮着不敢吵醒那名少年,也大着胆子上前,将披风想披在那名少年身上。

    但下一秒少年却蓦地睁开了眼睛,走近才看清,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桀骜冷漠却清透,在睁开眼那一瞬间,那锋芒毕露的眼神金铭心脏都差点停顿了。

    那吓人的眼神!简直比经历过战争的将士,不,甚至比之更令人心惊!

    但下一刻那锋利的眼神却淡然了。

    “这位小公子,秋冷寒意,在这里睡小心着凉。”不自觉关心的话,金铭脱口而出。

    少年起身,简单地拂了拂皱着的衣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还回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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